藏頭詩是是雜體詩的一種。
將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可以傳達特定的信息。
“南門影壁”,便是花箋上這首詩中隱藏的謎底。
而一首合格的藏頭詩,絕不能僅僅只是簡單地嵌字,還要求詩句本身具備自己的意蘊——這樣一來,讀詩的人就會被詩句意蘊吸引,不經意間就忽略了句首的嵌字。
比如明朝文人徐渭在游西湖時面對平湖秋月勝景時寫下一首詩:
“平湖一色萬頃秋,湖光渺渺水長流。秋月圓圓世間少,月好四時最宜秋。”
就算忽略它的嵌字,它也是一首優秀的寫景詩作。
…………
“我真討厭這些酸腐文人!”
當楚鳳歌想明白后,他又忍不住罵道。
他寧愿拎著寶劍去跟上百只惡鬼車輪戰,也不想在這里玩該死的文字游戲。
顧旭笑了笑:“既然知道了地址,那我們就趕快過去吧!如果我們一刻鐘后無法抵達那南門影壁,恐怕那些可怕的怪物就會出現了。”
“走吧!”楚鳳歌點了點頭。
兇宅里的鬼怪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他實在不愿意再看到它們。
…………
于是,兩人又沿著來時走過的路,穿過垂花門,重新回到了影壁處。
此時此刻,陸宅大門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院落的圍墻也早已變成冰雕,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顧旭在墻角邊見到兩具被冰封凍的尸體——看尸體那猙獰絕望的表情,應該是之前試圖翻墻逃出這宅院,卻又沒能成功。
隨后顧旭轉過頭,仔細觀察這“南門影壁”。
只見在它正面的壁畫上,一群衣著鮮妍的顯貴們圍坐在花園里的長桌旁邊,一邊舉杯飲酒,一邊談笑風生,看上去其樂融融。
而顧旭也認出了其中一些人的身份——
坐在正中那個身材豐腴、妝容艷麗、懷有身孕的美婦人,是陸家主母、“百花詩社”社長陸夫人;
她身邊那個衣著樸素、朱唇皓齒、笑容溫婉的年輕女子,是來自門閥襄陽陳氏的小姐,名叫陳安之——別看她在這畫像上并不出眾,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大齊王朝的皇后、四皇子和昭寧公主的生母;
……
不過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坐在長桌邊緣的陸詩遙。
其黑發如墨、素衣如雪,清麗絕倫,宛若出水芙蓉。
仿佛由黑白水墨勾勒而成,在這濃墨重彩的壁畫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她眼神疏離,臉上沒有絲毫笑容,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
正當顧旭凝神琢磨要如何進入壁畫世界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們也是來參加‘百花詩會’的嗎?”
顧旭立即回過頭。
只見一個身穿錦袍、蓄有短須、鬢角微白、儒雅清俊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
這個中年男人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似乎能讓不由自主對他心生好感。
在看清這人的面容后,顧旭不禁微微瞇起了眼睛。
如果資料上寫得沒錯,這個人在十五年前的抄家過程中就應該已經死了。
可現在,他不僅出現在了顧旭面前,而且身上還有著真元波動的氣息。
另外,他面對顧旭的【招靈之體】,也沒有任何詭異的反應。
“這家伙是人是鬼?”
顧旭悄悄掏出一枚銅錢,嘗試占卜。
隨后他展開手心。
銅錢正面朝上。
這顯然說明,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是人,不是鬼。
“真是詭異,”顧旭默默心想,“沒想到時隔十五年,這人居然還在這陸氏兇宅里活得好好的。”
“你是誰?”這時候,旁邊的楚鳳歌開口問道。
“在下大齊驅魔司前鎮撫使唐薈,”中年男人微微頷首,禮貌說道,“兩位應該也是咱大齊驅魔司的修士吧?”
他顯然注意到了楚鳳歌穿在身上“七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