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楚鳳歌皺起眉頭。
自稱“唐薈”的中年男人微微笑道:“當初我確實差一點就死了。還好我當初帶著皇上給我的’欽差令牌‘,讓我勉強保住一條性命。只可惜,我被困在了這兇宅里,沒法脫身。”
楚鳳歌將信將疑。
唐薈停頓片刻,又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剛剛進入這兇宅吧?我在這兇宅里待了十多年,對它挺了解,或許能夠給你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楚鳳歌沒有說話。
顧旭卻上前一步,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唐大人了!”
他知道,唐薈給他們的信息并不一定是真的。
甚至,眼前這人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唐薈。
但就算是虛假的信息,其中也可能隱藏著真實的線索——總好過像他們現在這樣閉著眼睛瞎摸索。
…………
于是唐薈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道:
“你們應該知道,陸氏的傳家之寶’驚鴻筆‘,擁有把詩畫意境具現出來的能力。
“真正的陸宅,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被一場大火摧毀。
“我們身處的這座兇宅,其實就是’驚鴻筆‘的畫作。
“這幅畫的正面,是陸家族人多年前嬉戲娛樂的美好畫面;但是如果你繞到影壁背面,就會看到一副恐怖殘忍的’寒冰地獄‘的圖畫。
“每當洞簫聲響起的時候,這兩幅畫的內容就會發生切換,整個陸宅的環境隨之發生變化。”
聽到他的話,顧旭便走到影壁背后,果然看到了唐薈所說的“寒冰地獄”圖。
畫中冰山環抱、白雪皚皚。
而畫中人物赤身**,須眉掛霜,唇白齒顫,雙手抱膝,挺縮一團,凍得肌肉骨頭都在收縮。
在他們旁邊,還有不少面目猙獰、手持鎖鏈和鞭子的鬼差。
此時此刻,顧旭想起上個月參加晉職考核時,陳濟生對楚鳳歌說過的那段話:
“這座兇宅無人居住,但卻會發出奇怪的聲音——白天會傳來絲竹管弦聲,晚上則會傳來鬼哭狼嚎聲。”
“難怪。”顧旭暗暗道。
然后他向唐薈問道:“唐大人,那‘驚鴻筆’為何會在此地留下這樣的畫作?”
唐薈回答:“因為在它的前任主人陸詩遙死后,它現在已經是無主之物。它以這兩幅畫作設下重重考驗,從而尋找新的主人。
“你應該知道,名器擇主,都有一套自己的標準。像‘泰阿劍’會在皇室成員中尋找最強之人,而‘驚鴻筆’擇會通過一系列考驗,找到最具才華的人。
“剛才你們應該見到了一個穿白衣的小女孩——她就是‘驚鴻筆’的器靈。當她把詩社請柬遞給你們時,就意味著考驗已經開始。
“‘百花詩社’,就是你們將要參與的第一道關卡。
“如果你們在‘百花詩社’中順利通關,你們將會得到關于下一個考驗的線索。
“如果你們挑戰失敗,則會被永遠困在‘寒冰地獄’之中,遭受折磨。”
“聽上去真是可怕,”顧旭吐槽道,“這‘驚鴻筆’器靈的戾氣有些重啊!”
他終于知道之前在陸宅中失蹤的修士去哪里了了。
估計都是因為沒有通過那些考驗,被困在‘寒冰地獄’里出不去了。
聽到他的話,唐薈也嘆了口氣:“唉,主要是它前任主人死得很凄慘,讓它產生了一些報復**……
“你要知道,在‘十二名器’中,‘驚鴻筆’應該是最挑剔的一個。它寧可不要主人,被長期束之高閣,也絕不會隨意地擇主。
“但是,凡是它認定的主人,它都會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主人倘若遇害,它還會想方設法幫主人報仇。”
“原來是黑化了。”顧旭瞥了眼殘忍可怖的“寒冰地獄”壁畫,得出結論。
“不過你們也不必太擔心,”唐薈接著說道,“我借助皇上給我的‘欽差令牌’,在這兇宅的西北角樓構建了一處避難所,寒氣與惡鬼均無法入內。
“之前就有很多挑戰失敗的修士在那里避難。
“如果你們挑戰失敗,也同樣可以去那里——我雖然不能把你們送出兇宅,但至少可以保障你們性命無虞。”
“那到時候就得麻煩唐大人了!”顧旭客客氣氣地說道,“另外,還想問問唐大人,我們應該如何參與這‘百花詩社’?”
唐薈回答:“很簡單。用你們的花箋輕輕觸碰這面墻壁即可。”
顧旭照做。
雖然這個自稱“唐薈”的人所說的話并不一定是真話,或者說不一定全部是真話。
但是顧旭很清楚,參加“百花詩社”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選擇。
這時候,凄婉的洞簫聲再次響起。
陸氏兇宅內的環境再一次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