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在沙發上靜坐到五點多才回到二樓的臥室。
他重新躺回床上,拿起床頭柜上那部公安聯絡的手機,翻出發小昨晚給他發的郵件。
【我會來江古田町一次,潛入黑羽家調查。他待過的那家孤兒院,我會讓警察廳那邊的人去查,你不用插手。】
“……”
諸伏景光看著上面的黑色字體,用公安內部的應用將它完全抹去,深深吸了口氣。
這是慣例,一旦發現和組織成員有過深入接觸的人,就得去調查他們本人是否也和組織有關。
情報上顯示,安格斯特拉在父母去世后沒有親戚來收養他,他被送入孤兒院,沒多久就被一個姓克洛的美國女人收養,但根據航空公司過去的記錄,他真正前往美國是在半年后。
……所以安格斯特拉到底是怎么加入組織的?誰把他帶進去的?
他說過他身上的傷是加入組織前受的,除此外還有一只眼睛失明,丟失一個腎臟……普通人去收養都不會要這樣的明顯殘缺的孩子,待成員無比嚴苛的組織為什么會看中他,接受他加入?
這是諸伏景光初見安格斯特拉時就有的疑問,為了避免被懷疑,再加上不確定對方是否會說實話,他那時沒有問過他。
諸伏景光把手機放回床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事情。
追蹤XYZ雞尾酒這個任務非常重要,事關他能不能得到代號,他必須好好休息,調整好狀態繼續這個任務。
在冷靜下來后,兩天沒有休息的倦意涌上大腦,諸伏景光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
以安格斯特拉的性格,直接問是最方便的,在他得到代號后,他愿意對他透露的情報或許會多一點……況且他答應他成為臨時監護成員,各方面得多關心他,詢問他在組織里的經歷很合理。
在他回去后會和安格斯特拉一起去泡溫泉,這是能看到他繃帶下完整身體的好機會。
ZERO也會去,他對他發小有一點微妙的不放心,明明有那么多正常手段,卻一直想著違法操作……臥底的身份又不是能讓他理直氣壯違法的保護傘。
不是他惡意揣測,ZERO昨天晚上的態度不正常,尤其在他勸他不要趁機動手后,他竟然沒給他回復,大概被他戳穿了心思在不爽。
以他對ZERO的了解,他會去檢查安格斯特拉有沒有腎臟手術后留下的疤痕,這能近一步確認那些資料是否真實,說不定還打算摸一摸、檢查那是否是真的手術疤……如果他真要那么做,得阻止他。
除了這個,最好帶安格斯特拉去檢查下身體狀況,ZERO說過上次安格斯特拉昏倒跟猝死的狀態差不多,心跳呼吸全無,可他事后沒有去醫院做任何檢查……組織其他人竟然也沒提過,真是太不關心他了。
帶著對小上司的擔心和對發小道德底線的再次懷疑,諸伏景光漸漸睡著了。
……
幾個小時后,他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諸伏景光迷糊地睜開眼,聽到樓下的鈴聲后,整個人瞬間清醒,手下意識摸向藏在枕頭下的手槍。
床頭柜上那部組織聯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拿起一看,是安室透發來的郵件。
【安格斯特拉讓我來看你。——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