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被這個孩子,親手殺死了。”
……
伊澤潤帶著“組織的下一代好牛X,我可憐弱小無助只能瑟瑟發抖”的微妙心理,去辦公室見了BOSS。
BOSS坐在辦公室后,長相和數年前他剛進組織時沒有任何變化,肩膀上停著一只足部畸形的烏鴉。
地下的辦公室沒有窗,四周是灰色的圍墻,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囚籠。
“……先生。”
伊澤潤走到桌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慢慢地直起身體:“我回來了。”
他敘述了這一年從境組到警校的所有經歷,把不重要的略過,比較重要的挑著講,很重要的那些他早就發了郵件,不需要他在這里再次重復。
聽完他的報告,BOSS對他笑了:“辛苦你了,赫雷斯。”
在心里后悔過無數次沒老實去讀大學的伊澤潤,在聽到BOSS的這句話時,覺得這一年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BOSS饒有興致地問:“你的警校生活有趣嗎?”
“……很麻煩,封閉式管理,家人只有固定時間可以探望,平時也不可以隨便離校,要是想為私事跑出去,還會被關禁閉,找什么理由都不行。”
提到這個,伊澤潤就想嘆氣。
禁閉這點他記憶深刻,畢竟他的同宿舍室友兼好友柳吉順一就被關過。
在5月5日那天,柳吉順一看到早上的新報紙,掃到某頁時臉色大變,突然就想離校,甚至和阻攔他的教官起了爭執。
結果是沒能離開,他們教官是位非常死板嚴守規矩的人,估計大地震都不會放他們走的。
伊澤潤沒有聽到他們具體吵了什么,只知道柳吉順一事后被關了禁閉——整整一周,一直到5月12號才被放出來。
BOSS安靜地聽完他的抱怨,才開口:“如果他真有什么急事,這樣的一周禁閉,足夠造成他一生的遺憾。”
“可能會吧。他拒絕了公安的邀請,到現在也沒決定去處……”
伊澤潤低下頭,取下那雙沒度數的眼鏡,從口袋里掏出眼鏡布擦拭,目光落在眼鏡布角落的櫻花上。
“……或許,他不會成為警察了。”
想起那位朋友畢業那天離開警校時的背影,遠遠看去就像一抹游魂,伊澤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一開始他接近柳吉順一的目的是因為不服氣,明明自己接受訓練多年、竟然在一些項目里沒比過他……可處著處著,他把他視為了朋友,帶有真心的那種。
作為臥底,卻在臥底地方交朋友,太糟糕了……
伊澤潤又想嘆氣了,他覺得琴酒知道后絕對會殺了他的,弗里德曼肯定也會嘲笑他——這位先他幾年去美國特種部隊的臥底前輩,非常看不起所謂的友誼。
他離開辦公室,作為臥底他不能在老東家待太久,在離開辦公室前往電梯的路上,他經過了射擊訓練區。
BOSS很喜歡也很擅長射擊,特地把辦公室按在了旁邊,他朝里面隨意一看,就看到琴酒帶著境白夜在那里練習。
……不,也不能說是練習,只能說是琴酒在單方面教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