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對這這份今天剛剛打印出的試卷發了一整天的呆,客廳里她的父母不停的打著電話,但到現在整件事似乎沒有任何進展。
這根本不是會不會做題的問題,而是她根本就看不懂題目。
判斷某個級數是否收斂?如果收斂是絕對收斂還是條件收斂?
那么問題來了,級數是什么意思?收斂又是什么意思?絕對收斂跟條件收斂有什么不同?而且那個數為什么那么古怪?她大概能辨認加減乘除這些數學符號,但那個級數上卻有著∞、∑、ln這些標識,甚至根本就沒幾個她認識的數字……
真的,別說那些單詞放到一起她不認識,這些數學符號她都沒一個認識。
唯一一道題她感覺自己能看懂,求由曲面z=2x^2+2y^2及z=6-x^2-y^2所圍成的立體體積,她依稀能感覺這似乎是要解方程,但是曲面要怎么圍成一個立體?又怎么去求體積?
所以為什么這個世界上要有數學家這種生物?他們為什么要開創一個如此復雜的學科?
如果真要她把這些題目都做對才能離開酒店房間,格林雅覺得她寧可選擇在酒店的房間里呆上一輩子……
出這份試卷的人,他是魔鬼嗎?!不,魔鬼都比那個人可愛!
“格林雅,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這件事情很麻煩。爸爸找了一些很有能力的朋友,現在他們懷疑這件事可能是華夏的人工智能做的,但是現在也說不好。你知道的,人工智能對于數據的挖掘非常強大,很多東西也許我們已經刪除掉了,但它能想辦法翻找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甚至不是在跟一跟正常的人談判。所以你可能需要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我們的朋友們會向那個華夏人施加壓力,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相信我,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的。現在你只是需要一些耐心。當然,這也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女孩的父親走了進來,很溫柔的說道。
然而這番話卻讓正陷入糾結中的格林雅極為憤怒。
“所以這是那個邪惡科學家的報復么?不,爸爸,我一分鐘都不愿意在這里呆下去了,我們應該選擇戰斗,而不是妥協。”格林雅站了起來激動的高聲說著,就好像她站在演講臺上那樣,臉上的小雀斑開始不停的跳動,就連幾粒青春痘都在抖動著,像是要噴出聚集的濃汁。
雖然只在房間里面對這些數學題一天時間,但她已經受夠了!
沒錯,桌上擺著的試卷跟兩本數學書,但每當她將目光投射到書本跟卷子上,那些如鬼畫符般的符號,簡直如同惡魔一般,不停吞噬她的靈魂,讓她只覺得昏昏欲睡。
“冷靜,格林雅……”
“不,我無法冷靜!但我受夠了!我的舞臺不在這里,而在那里!在那里!”格林雅情緒完全沒有緩和的跡象,她依然激動的抬起手,指向窗外,用如同她演講時激情澎湃而又高昂聲音吶喊著。
當然也可能是當她激動時潛意識里已經將這間酒店的書房當成了自己演講的舞臺,而站在她面前的父親,就是她演講的對象。
“格林雅不要任性!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無法替代的,如果你失去公眾對你的信任,你將會一文不值,現在你要做的是忍耐,是……”
“爸爸,你夠了!沒人會相信那個邪惡的科學家,輿論場才是我的舞臺。我有激發人們正義思想的天賦,這是你說的!是的,這是你說的爸爸!所以,我要出去,而不是在這里看改這些該死的……”
“啪……”
清脆的一聲響后,房間內終于安靜了下來,付出的代價是,格林雅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不敢置信的目光,跟男人鐵青的臉色。
媽媽終于走進了房間,但看著如同仇人般對峙父女,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