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廿廿。廿廿當下往那里一站,更是成為全場焦點。并不單是因為她半途進場,惹人注意,更是因為她那俏生生的模樣。剛剛魅姬上場時,便已然全場嘩然,此時廿廿更是將魅姬的風頭又搶過了。而廿廿后面跟著的碧簫,更是沒有誰曾注意到。
“我和碧簫看到這邊放煙火,煞是好看,就一路尋了來,沒想到卻正是天哥今日來參加的武林大會,所以我和碧簫就想著要進來瞧瞧你們。”廿廿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望了望星遠與素弦。
“你和碧簫想著來瞧我們?碧簫可沒那么愛瞧熱鬧,是你自己非要來的吧?”尹天曠的語氣中帶著寵溺。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廿廿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廿廿卻不接話,轉移話題道:“哪里知道呢,這里守衛那么嚴,還要什么請帖,還要看什么畫像。我都說了我是與憶梅山莊的少莊主一起的,可他們還是不讓我們進來。”
“那你們最后是如何進來的呢?”尹天曠關心地問。
“是這位好心的公子帶我們進來的。”廿廿指指身旁一位年輕的公子說道。
尹天曠早就留心到廿廿身邊跟著一位年輕公子。那位公子白凈細膩的面皮,清秀的五官,倒和漢王府的小王爺朱瞻圻有幾分相似。只是這張臉上現出的是隨和與親善的神色,與朱瞻圻的高冷和疏離完全不同。那公子身上穿著一身金黃色的祥云團龍圖案的長袍,腰上系著一條翠玉腰帶。頭頂上帶著一頂金燦燦的發冠,上面鑲著好大一塊羊脂玉,在這夜色中閃著溫潤的光。
“見過太子殿下!”尹天曠向著那位公子微微躬了躬身,口中說道。
“原來你是太子!”廿廿吃驚地轉過頭看著這位公子說。那位公子趕忙輕輕捂住了廿廿的嘴巴,“噓”了一聲,小聲說道:“這個咱們慢慢再聊。”他說著,向尹天曠使了個眼色,也順勢與尹天曠廿廿等人坐在一桌。
朱瞻基依然清晰地記得在那個寒冷的雪夜,尹天曠如何教星遠僅憑一張嘴便將自己救下,而當自己千里迢迢地派人請尹天曠來京做官時,對方卻一口拒絕。朱瞻基有時常常會想象這位憶梅山莊的少莊主到底是如何一位“世外高人”,此時一見,卻不想是如此一位年輕英俊的公子。而那眼神中,果真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倨傲,也許除了——那個嬌美的姑娘。
來赴會的都是武林豪杰,對于太子是什么裝束打扮都不甚清楚,更想不到本應高高在上的太子不與皇上坐在一起,反而與江湖武人坐在一桌。因此誰都沒太在意這個半途入場的“公子哥兒”。
“我今日來的有些晚了。”太子朱瞻基說道,“在王府門口正碰到侍衛攔著這兩位姑娘不讓進,便將他們帶了進來。”
“請問,這位公子是哪個門派的?”譚妥自詡在江湖上博聞強記,很少有他不識得的門派與江湖人物。但對于眼前這位公子,他卻覺得十分“面生”。
朱瞻基笑笑道:“在下無門無派,只是來湊個熱鬧而已。”譚妥笑著點點頭,雖然似信非信,可也不便再去深究。
此時星遠已然喝了御酒下得臺來。魅姬卻也跟了來。
朱瞻基識得星遠,雖然已經過了十多年,星遠從一個孩子長成了結實的小伙子,但他依舊記得雪夜里星遠如何單槍匹馬,僅靠一張嘴便救了自己。他自然也知道,救自己的實際不是星遠,而是坐在自己旁邊的尹天曠。
只見魅姬朝著尹天曠淺淺地一揖,張開櫻桃般鮮紅的小口說道:“這一局魅姬雖然輸了,也輸得心服口服,但卻有些不甘心,你們到底給那死囚吃了什么?”
“什么死囚?”廿廿疑惑地問。她一進漢王府的后花園,便徑直沖著尹天曠而來,全然沒注意到荷花池比武臺上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