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蘇培盛瞄了一眼,嚇的魂兒都快飛了。
主子的臉色實在是太可怕了,根據他多年的經驗,下一秒,主子可能就要發火了。
上一次,主子臉色不好看的時候,揍了九爺十爺一頓,上上次,把直郡王給打了。
該不會,爺覺著姑娘哭得他心煩,也會揍姑娘一頓吧?這般想著,蘇培盛也糾結了起來,姑娘這樣嬌嬌氣氣軟軟糯糯的,貝勒爺怎么能想要動武呢?這可如何是好?要真動起了手,他到底要不要上去攔著呀?
自己這小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主子的兩拳?
這個是擔憂的時候,就在面前,四爺忽而生氣伸出了手,蘇維生嚇得呼吸一致猛的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下,誰知下一秒卻見四爺僵著一張手,默默的把溫酒的眼淚擦掉了。
四爺一臉看傻子似的看蘇培盛:“蠢奴才,你以為你給她跪下她就不哭了?”
蘇培盛:“……”
四爺這眼淚怎么擦也擦不完,煩躁的扯了一把頭發,只道:“莫哭,你說你想要什么?爺現在去給你弄來。”
蘇培盛看著面前這個溫柔說話的主子,整個石化了一般。
是真的很溫柔,溫柔的蘇培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蘇培盛覺著他自個可能出現幻覺了。
“叫抓緊弄只老虎過來!想要老虎是吧?爺這兩日就給你弄。”記得小丫頭曾經說過,四爺一直沒選到合適的,總覺得不適合養,并暫時擱淺了。
下一秒卻見溫酒流著眼淚搖了搖腦袋,聲音跟小貓叫喚似的:“不要。”
“不想要?”四爺轉了個圈,忽然道:“銀子!”
接著,從自個兒的懷里掏了掏,拿了一包銀子,塞溫酒手里:“給你。”
溫酒哭的整張臉都紅了,抽抽噎噎的說不出話來,當下只見她吸了吸鼻子,默默的掂了掂那一包銀子,而后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絲毫也沒有影響眼淚流出來的速度。
四爺呆住,身旁的蘇培盛也是傻眼了那么一會兒,緊接著頓時把他身上的銀袋子也給了四爺。
四爺借過,立即又放到溫酒手里:“給。”
溫酒繼續顛了顛,又塞到了袖子里,眼淚依舊流個不停。
四爺眉頭又皺起來了,他指了指旁邊的蘇培盛:“去前面取銀子去。能拿的都拿來。”
蘇培盛嚇了一大跳,吞了口口水之后,默默的和一個小太監招了招手,一行人迅速跑前面取銀子去了。
面前的溫酒眼淚依舊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四爺實在沒了法子,只得將他擁在胸膛,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后背。
“有什么話跟爺說還不成嗎?到底是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哄人,依稀記得奶嬤嬤抱著二阿哥哄的時候也是這般,便是照葫蘆畫瓢。
溫酒有心想要說兩句,可一堆話堵在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委屈嗎?是有點委屈,奮斗幾十年,馬上就過上自己最舒坦的日子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還嫁了人。
這人還是一個三妻四妾的古人。
一口氣懷了孩子,夫君又要去別的女人那里過夜,好辛辛苦苦攢的小命,一口氣被扣了一半,這讓她們娘幾個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