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戎狄人的俘虜,袁霄卻是沒有受到皮肉之苦,還被好吃好喝,美酒佳人招呼著,那小日子過得倒是一點也不比豐登城差。
戎狄人這次是有備而來,特意還帶了戎狄的美人來歌舞助興。那一個個異域美人,看著活潑漂亮,有如天仙下凡一般,直把袁霄和他手下一眾人看得眼珠子發直。
一個個臉上都是如癡如醉,樂不思蜀的表情,渾然未覺自個這會是個階下囚。這好日子招呼夠了,這些兵也不愿意再回大鉞了,都表示愿意加入戎狄人的隊伍里。
這一次戎狄的將領要袁霄作為中間人,前去說服張屺瞻也入了戎狄部下,說是決計不會虧待他。屺瞻身份特殊,戎狄人自是有一番籌謀在。
只要能將張屺瞻收入麾下,便是人質也好,壯大戎狄人的聲勢也罷,無論橫看豎看那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袁霄連連點頭應下了這件事情,甚至還激動萬分地表示,這戎狄人有容人之量。
戎狄將領便道,只要事兒辦得漂亮了,到時候袁霄是要拿走武器帶人走,又或是留下來榮華富貴皆由他去選擇。
這一番話算是說到了袁霄心坎上了,一時間眉開眼笑,連連保證說是一定會把張屺瞻給說服了下來。
屺瞻被戎狄人特殊對待,沒有關押在地牢,反而在一處鋪陳了地毯的營帳內。
屺瞻聽人來報,說是袁霄來求見,當即摔了杯子大怒道:“我張屺瞻平生最瞧不起的便是在敵人面前跪下的賤骨頭!若他袁霄敢踏進這里一步,我當即便要他狗命!”
這次戰事失利著了戎狄人的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到了這會屺瞻不會不知曉。原本他以為袁霄這種人,心下也不過裝的一般榮華富貴。
哪里曉得,他竟然是這等狼心狗悻之輩,所謂的歸順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他真正的目的正是要誤導屺瞻,以達到引君入甕,讓屺瞻成為戎狄俘虜!
袁霄暗地里受了戎狄人不少好處,這事兒自然還是得要辦了好。因而他也不肯善罷甘休,不過在屺瞻營帳外一直站著反復哀求見一面。
屺瞻也是鐵了心不見人,不論袁霄說了什么,他都不愿意讓對方進門來,始終不肯答應一聲。
袁霄心下氣惱,想來這張屺瞻如今不過是一介俘虜,有什么可硬氣的?竟然還甩冷臉對人,他袁霄憑什么要再受這份氣來?
因而他一咬牙,跺著腳扭頭便走了。臨走前恰好逢到有人給屺瞻帳內送飯,袁霄還不忘啐一口唾沫在上頭,以泄私憤。
那廂,靜姝帶軍回了滎陽城,一切只能從長計議。她徹夜未眠,將前因后果反復思量,料定這軍中怕是出了戎狄人的細作耳目,不然光憑著袁霄這個奸佞小人,還不足以讓屺瞻落到如此周密的陷阱里。
就在大家都以為靜姝隨時要帶人攻打戎狄大營的時候,靜姝卻是出人意料的冷靜和淡漠。她不僅沒有整裝待發的跡象,反而日日出入周家,說是與周老爺子下棋下得厲害。
一時間軍中謠言四起,有說女子誤國,更是耽誤了營救國公的事兒;更有說趙靜姝興許就是戎狄人安插在大鉞的細作,要不然不可能如此反常。
軍中散播開來的謠言,一字不差的從秦勇那兒傳到了靜姝耳中。這是靜姝暗中囑咐秦勇留心的事兒,軍中的一舉一動,實則都在靜姝眼皮子底下。
謠言是從朱副將的帳內開始傳開的,也是他手底下的幾個兵在私下里瞎嚷嚷個不停。靜姝注意到了朱副將這個人與眾不同的地方。
別看朱副將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怎么出頭。實則他在策動人心,調撥人情緒方面,幾乎百發百中。
在出兵之前,她必須要先將朱副將一干人等清除出軍中,否則一切行動不過是戎狄人手掌上的螞蚱,再怎么蹦跶都跳脫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