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人自以為在大鉞軍中有人,因而有恃無恐地設下一個又一個陰謀。殊不知,大鉞并非無人,靜姝也不是吃干飯的。
一日,靜姝當著朱副將的面,拆開一封密報。朱副將看在眼里雖然沒吭聲,但是其他將領有些不滿了。他們紛紛表示密報應該由他們來看,而不是靜姝這樣一個不相關的人。
靜姝冷眼睨著眾人:“國公爺既然要我全權處置軍中之事,你等便是不滿又如何?難不成你們一個個的還要把我這小女子給綁了不成?就算你們有這心思,只怕是近身都難。”
靜姝身手如何,在座的人不會不知曉,他們都是見識過的。便是幾人合力要與她一較高下,只怕也是毫無勝算。
再者,的確國公爺先前有言在先言,有任何的異動和變化,都以靜姝為馬首是瞻。再加上靜姝身后,這還是偌大一個趙家將軍府。
因而他們便是心中不滿,也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給自個惹上一些麻煩事來。
眼見著諸人都沒了聲響,朱副將忽然上前,微微笑道:“三小姐,我們兄弟都不是什么會說話的人,還請你多見諒。只是這密保上到底說了什么,可否告之?畢竟這關系著國公的安危,我們…….”
未等朱副將說完,靜姝便將那紙密報點了燭火,直接當著眾人面燒成灰燼。而后她用羊皮小靴踩著那灰燼,碾滅地絲毫痕跡都沒留下。
“也沒什么要緊的,你們回去仔細備戰便是,那戎狄人也沒什么可怕的,不過都是紙糊的罷了。”靜姝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將一概人打發了出去。
“故弄玄虛,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就是一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國公被她灌了什么**湯,竟然要咱們聽她的。”
眾人竊竊私語,憤懣不平地嘀咕著出了屋外。靜姝眼眸漸漸斂凝,臉上笑意瞬間收起。大戰在即,她料得到戎狄人那邊自少不得背后動手。
她想要在戰前將軍中的奸佞剔除,而戎狄那邊也定然會想法子將大鉞的主力部隊給拖延住。
實則那封所謂的密報是個障眼法,那不過就是一張明明白白的白紙罷了,上頭一個字都沒有。方才那些,不過是做給朱副將等人去看的一場好戲,要的就是讓他們私下去揣度。
平日里,朱副將和戎狄那邊都是單線聯系的,他們自有默契,若是無事斷然不能見面被人抓著把柄。
可是如今看著形式有些著實撲朔迷離,朱副將雖然在靜姝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可是左右都沒看出來趙靜姝到底打算如何行事。
若這密報是戎狄軍中送出的,正說明戎狄軍中也被安插了大鉞的細作。這是重要軍情,若是漏報了,只怕是戎狄人那邊不好交代。
可是僅僅憑著一封未曾親眼得見的密報,就貿然見面稟報此事,萬一最后事情有誤,恐怕又少不得戎狄人一番責難來。
朱副將回去以后,左思右想,只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他一直在屋里轉來轉去,來來回回想了好幾個主意,都不得其法。
最后他決定還是再去一趟趙靜姝那兒,探一探此人虛實。
朱副將趕到靜姝那兒的時候,她正在用晚飯。朱副將見了靜姝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說擔憂國公的安危,想知道他在戎狄究竟情形如何了。
朱副將那廝越是哭的起勁,靜姝閃著一雙眼睛看熱鬧就越是心下好笑。她知道,朱副將這是坐不住了,放出去的誘餌上鉤了。
靜姝不動聲色地聽朱副將一番“衷腸”傾訴完,而后扶著他起來示意他坐下,緩緩說道:“今夜,有人會把國公從戎狄人那兒帶出來。我需得找個可信之人與我一塊去接應,朱副將不知可愿意與我一同前往?”
聞言,朱副將自是連連稱好。靜姝將夜里準備的行動逐一告之他,而后又說她們會在滎陽郊外的河面尋一條船過來,到時候與戎狄那邊出來的人在船上碰頭。
屆時,她們可以經水路回城內,正好避開戎狄人的視線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