屺瞻喘著粗氣,嘴邊流著血:“我母親若是知曉這事,還指不定如何呢。若是我身故了,一定要瞞著她老人家才行。要不然……”
靜姝道:“你只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做什么。什么身故?什么不在了?張屺瞻你以為你是在托后事么?有什么事情你起來,堂堂正正跟我說明白了。我不許你有任何的意外!”
屺瞻唇角努力掙出一個笑容,而后手一痙攣,又昏厥了過去。
“大夫!快進來看看!大夫!”靜姝緊緊抓著屺瞻的手著急喊著,片刻都不敢放開。
她心下有種莫名的恐懼,就好像當年看著家人一個個離開一般,仿佛一松手,張屺瞻便不在人世間了。
軍醫和大夫重新趕緊來看情況,雙雙輪流診了脈,有具體細看了眼皮下的眼珠和舌苔。兩人各自對了個眼色,都暗暗嘆了口氣。
秦勇忍不住了,先問道:“爺到底怎么樣了?這怎么又昏厥過去了?”
大夫看了眼軍醫,而后微微笑了笑:“您也不用著急,所謂吉人自有天相,不妨先用藥,再繼續等等看。”
這話有些不痛不癢,聽著只是客套話,秦勇只覺得心里滿是疑惑。若說什么吉人自有天相,那不就是說這會正是生死關口,這倆人都沒什么把握的事兒么?
其他人聽了這話,也就更是著急了。這一趟出來,整個隊伍全賴國公爺來領著,仗著他與皇帝那層關系,個個都想著出來能沾個光。
好歹這仗只要像個樣子,最后誰能少得舒坦日子?但是一旦國公爺遭了難了,那就又不一樣了。到時候天家萬一怪罪下來,他們集體擔了罪責都說不準。
長公主可就這么一個獨生子,這根天塌了是丁點區別也無的了。轉念這么一想,眾人心下就禁不住覺得發苦發急,有幾個人甚至跟著到屋外垂淚去了。
還是靜姝咬著牙,請大夫和軍醫出去。
“你們同我說句實話吧,國公爺這病癥究竟如何了?我自個也是曉得一些醫理的人,看他那模樣,不似尋常外傷,看來更像是中了巨毒。”靜姝一到外頭便直言不諱道。
大夫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軍醫左顧右盼,壓著聲道:“不瞞您說,國公爺這一次真是兇多吉少,他中的是戎狄的無情花毒。此毒我從前也只在醫書上瞧見過,知道劇毒無比。但凡中了此毒之人,必然遭受煎心之苦,最后不出月余,必然五臟六腑全部爆裂而亡。”
靜姝回身望了大夫一眼,大夫忙拱手道:“我的看法和他差不多,目前只能給國公爺使一些清熱解毒的藥劑來對付著。但也就是續著一口氣,要是沒有解藥,最后還是少不得要在痛苦中離去。”
聽罷,靜姝先是仰了頭深吸了口氣,而后緩緩垂下頭來:“這解藥是不是戎狄的雪蓮子?”
兩人齊聲道:“正是了,據聞雪蓮子可解此毒。”
靜姝無力地抬起手,擺了擺道:“曉得了,辛苦你們二位了。國公的藥煩請你們費心看著,至于解藥的事,我再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