屺瞻身體康復,與趙彥明帶著一眾人馬班師回朝。屺瞻在皇帝跟前上表,上書了靜姝與其父趙彥明的功績,表示沒有這父女倆相助,此番便不可能擊退戎狄人。
皇帝早朝時候大喜,當即便要封賞:“彥明,你說吧,你要朕賞你什么?”
趙彥明謙遜奏啟:“精忠報國都是末將等人的職守,實在不敢貪功。此番還是圣上運籌帷幄,臣等這才能決勝于千里之外。”
皇帝笑道:“好!你不居功,但朕還是要賞你。傳朕旨意,自今日起,趙彥明加封‘忠勇侯’。”
南平王瞇眼瞥了眼趙彥明,想著這老小子如今一把年紀了,倒是也曉得說幾句順溜話來哄皇帝高興了。
“至于袁霄……”皇帝一面說,一面頓住了。
他那一雙眼眸盯著下頭跪著的袁霄,又透過他的肩膀看著他身后的南平王,轉而淡聲道:“袁霄此番功過相抵,便賜賞銀百兩。”
賞銀百兩?
原本等著皇帝給袁霄加官進爵的南平王落了空,一時間詫異地抖了抖手。不過他還是朝著袁霄使了個眼色,袁霄趕忙拱手三呼萬歲。
屺瞻見狀,連忙上前道:“那慶功宴是否也讓童將軍等人一道同往?”
童石被軟禁府中許久,原本皇帝也是拿他做個人質敲打趙家人。如今趙彥明立功歸來,倒是也確實沒什么理由再關著他了。時間再長,只怕這朝中又該起紛爭了。
“好呀,算起來童石也是你們將府好女婿呢。你們這一門呀,可算是我大鉞棟梁之材了。”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說了聲。
“臣等愿為吾皇肝腦涂地,死而后已!”趙彥明即刻磕了個響頭。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可以散朝了。
一眾朝臣陸陸續續退出殿外,趙彥明沒走兩步,屺瞻快步走了過去。
“趙將軍。”屺瞻喚道。
趙彥明跟著行了一禮:“國公還有何指教?”
“那個…….府里一切都還好么?”屺瞻有些踟躕,還是開口問了一聲。
屺瞻想著,自個回京師都有兩日了,怎么靜姝還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主動聯絡的意思。也不曉得她是出什么事兒了,又或是她有別的顧慮?
趙彥明先是一愣,而后回過神來,曉得屺瞻是掛念靜姝。他低頭輕笑了一聲:“一切無礙,還望國公放心。我府里近日有新到的雀舌,國公哪日得閑了,隨時可到府上來相看。”
“哦,如此甚好。”屺瞻一聽有機會登門拜訪,一時間又喜上眉梢,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趙彥明拱手作別,便上轎離開了。一路上,他闔著眼眸,心下卻想著靜姝與屺瞻的事情。
前些時候在滎陽,他與周家老爺子也聊過幾句,曉得屺瞻與靜姝之間怕是已經有了情意在了。周老爺子還替屺瞻作保,希冀趙彥明能同意靜姝與屺瞻的婚事。
趙彥明一貫了解靜姝,若是她未開口的事兒,多半還是屺瞻那廂的意思了。仔細論起來,屺瞻乃長公主所出,身份自然矜貴。皇帝又最疼惜這個外甥,有什么好的都想著他。
可也就是離天家太近了,靜姝與屺瞻之間也便無形之中有了一道隔膜在。即便他樂見女兒找這么一個如意郎君,恐怕皇帝也不一定會答應此事。
這不僅僅是兒女私情之事,更是會影響到朝局。皇帝本就忌憚趙家,若是再牽扯上屺瞻,只怕……
趙彥明一面想著,一面跟著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