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站在馬旁守候著,直到確認獄卒的確已經走遠了,這才將一個用麻袋蒙了頭的人從馬背后頭揪了出來。
那人嘴里塞了一整塊破布,嘴巴里哼哼唧唧的在嚷著卻是說不出話來。他不住地扭動著身體,展示著自己的抗拒和掙扎。
秦勇卻是理會都不理會這人的反應,直接拖拉著就把人往地牢里拽。還好那人是蒙著腦袋,眼睛里是看不到地牢里情形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到了秘密行刑的地方,就算沒事也嚇個半死了。
行刑室的大門打開了,屺瞻在門口將人親自提了進去,整個結結實實的給捆綁在木樁子上。
而后屺瞻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這人全身,確認此人沒有節外生枝的事情,且不能說話之后,這才慎重的讓秦勇去地牢門口守著,自個則去了趙志清所在的牢房。
說起來,前番屺瞻來地牢的時候,趙志清便已經猜得到自己命不久矣。因而屺瞻打開地牢大門的時候,趙志清一點也沒有詫異的意思。
他從木板床上坐起身來,想著都要死了,也不至于太窩囊,還是得鼓著勁兒才行。因而他將腳上拴著的鐐銬放在吊喪,而后人跟著往地上一跳,整個動作看起來帶了幾分敏捷。
趙志清對屺瞻道:“我知道該是要走了。”
兩個人在地牢的走道上一前一后走著,趙志清腿上的鏈子拖著稀里嘩啦作響,在走廊里形成一種奇怪的回音。
出人意料的是,屺瞻沒有將趙志清帶到行刑室,而是另一處隱秘的房間里。等到趙志清進去之后,屺瞻將門給拴上。
到了這會,趙志清心里頭難免跟著泛起了嘀咕,想著難道是府里頭說服了國公,專程來這兒見他最后一眼呢?來的是妻子楊氏和孩子梅姐兒,又或者是其他人?
想到這些,趙志清的心就跟著砰砰狂跳起來。雖然從前跟楊氏感情不算多好,但到了這會,他心里最掛念的人卻到底還是她與孩子了。
屺瞻在找志清對面站著,臉上的神色卻很是嚴肅,看不出絲毫的波動。他突然從袖中摸出一把鑰匙,扔到趙志清身前。
趙志清下意識地接住那把鑰匙,只是一時間有些錯愕地望著屺瞻:“這……”
“開了你腳上的鐐銬。”屺瞻輕聲說道。
趙志清不敢耽擱,趕快將腳上沉重的鐐銬給打開了。就那一瞬間,他驟然覺得腳上輕飄飄的,好似可以隨時行走于云端一般的輕巧。
如果不是想著一會他的死期就要到了,那么這會真應該開懷笑一笑的。
屺瞻的眼睛盯著趙志清打量著,而后彎腰從桌板后頭拿出一套折疊的齊整的長袍,拍在趙志清面前,示意他換上。
趙志清不解,用眼睛表示了自己的疑問。
屺瞻壓著聲道:“馬上換了。”
剎那間,趙志清驚詫的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再蠢鈍也曉得,張屺瞻將他帶到這一出秘密的屋子里,又讓他換這一身衣服,自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屺瞻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趙志清還是覺得不解,張屺瞻明明是處置他的人,如果就這么放他跑了,難道就憑著國公的身份可以不被圣上責難么?
“我這人混賬了大半輩子,死都要死了,不好再害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逃,還能逃到哪兒去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