屺瞻直言道:“跟你沒關系,我只是在替靜姝做這件事。”
趙志清苦笑著搖了搖頭:“想我對這個三妹也并不怎么好,沒料著到最后,為我到處奔走的人卻是她。只是她這樣是陷你于危險之中了,你不會覺得怕么?”
見趙志清如此,屺瞻多少覺得有幾分不耐煩了,不禁皺起眉頭道:“你們將軍府的人,有幾個是像你這般做事拖拖拉拉的?我再最后跟你說一遍,你現在馬上從這里出去,有一匹馬在外頭等著你,你可以直接離開不會遇到任何人。但是過了這個時候,你是不是還能全身而退,我就不能跟你保證了。”
話已至此,趙志清只好閉嘴不說什么。他盡量加快速度換上那身長袍,手上哆嗦著還有些穿不進袖子里,但這也不妨礙他手里的動作沒停下來。
待得袍子穿好了,他鄭重朝著屺瞻作揖一拜:“國公爺今日大恩,志清沒齒難忘。”
屺瞻轉開眼睛不去看他,裝作沒有看到趙志清拜謝的樣子,一疊聲催促道:“趕緊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趙志清再三拜謝:“高山流水,后會有期。”
屺瞻擺了擺手,冷聲道:“最好別再讓我看到你,這樣的事情我不可能再做第二次。”
趙志清連忙轉頭出門,屺瞻提醒了一聲:“出城的通行令在長袍內袋里。”
趙志清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知道了,轉身便出了房間外。
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遠離了這里,終究一下恢復了夜色的平靜。屺瞻就像跋山涉水翻越了一座高山,此刻渾身疲軟地靠在墻上,闔了眼眸,半晌沒有再動一下。
約莫過了一會,他聽到外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才開了門出去看了眼。來的是事先接到命令來行刑的劊子手。
屺瞻將他們帶到行刑的地方,這會要殺的人已經綁在柱子上,殺人的鍘刀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準備就緒,都不需要劊子手做什么費力的事情,這讓他們相當滿意。
其中一個劊子手惡作劇似的踹了犯人一腳,笑嘻嘻道:“頭上套著麻袋干嘛?”
屺瞻冷聲道:“這人膽小,怕是見了你們要嚇破膽,索性給套上了。”
蒙著麻袋的人一聽,連忙扭動著身體,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劊子手大笑了起來:“瞧瞧,這家伙還不領爺你的情呢。”
屺瞻揮了揮手,轉過身去,表示劊子手可以用刑了。兩個劊子手快速撲了上去,解開幫人的麻繩,然后一個,一個拉腳,很利索的就把那人拉到鍘刀下面去了。
就聽著“咔嚓”一聲,屺瞻身后已經完事兒了,地上一攤子鮮血淋漓,十分觸目驚心。
劊子手眼見著屺瞻面色發白,臉上抽搐著,有些同情道:“爺您是頭一次看,也沒什么的。等來日習慣了,也就好了。”
屺瞻心有余悸,一時間也說不出旁的話來,只是連連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隔了幾日,南平王府傳來消息,說是那管家不知怎么的,說是在城郊辦事,意外見到了侄子的腦袋被野狗啃食,一瞬間就跟著昏厥了過去。等到他被抬回南平王府的時候,好不容易給救活了,醒過來卻是一臉癡笑,人人都說這管家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瘋了。
等到官府得到消息派人去亂葬崗的時候,早就一切被野狗啃食干凈,連片骨頭渣都不剩,要想得知給原委來都無從查起了。
而同樣披麻戴孝掛了白燈的將軍府,也是一片嗚咽聲,京師傳聞都說是皇帝照顧將軍府的顏面,沒有公開處刑趙志清,因而他是被暗中行刑正法了。
將軍府門前看起來一片壓抑沉寂,陰云陣陣,京師許多人都告誡小孩不許去那一帶玩兒,怕是夜里還得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