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仔細看他的樣子,趕緊訕笑著作揖:“哎呀,鎮長大人來了,小老兒有眼無珠,剛才放屁呢,您把小老兒當個屁、當個屁吧!”
茍文武憤怒的叫道:“你這該入土的臭老頭——老土!我記起來了,你叫老土,是我爹遠房的表叔,我爹可憐你加上你干活不要錢,所以才找你做了門房!”
老土古怪的看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也是咱茍家親戚?”
茍文武冷笑道:“你也配姓茍?你也算茍家親戚?本老爺跟你說了,老爺我是茍文武,是你老爺,還不滾蛋讓開路!”
老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是不是來鬧事的?”
云松看出兩人的溝通有問題。
茍文武肯定長得很像現任茍大戶,這點從王有德和老土看到他后的第一反應能證明。
但老土能夠確定他不是茍文武,這就不對了。
門房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本事一等一的強。
他既然敢冒著得罪自家老爺的危險去否認茍文武的身份,那必然有確鑿證據證明茍文武不是現在的茍大戶。
于是他上前攔住氣急敗壞的茍文武,問老土道:“福生無上天尊,老先生,小道有禮了。”
老土很客氣的向他回禮,云松問道:“老先生,您為什么堅定的認為這位施主不是你家老爺?”
“很簡單,”老土輕蔑的瞪了茍文武一眼,“因為我家老爺現在就在用餐呢!”
“不可能!”茍文武跟被踢了一腳的猹似的跳起來大叫。
院子里有聲音傳出來:“老土,怎么回事?是誰在門口吵鬧?”
老土說道:“茍管家您來的正好,這里有個跟咱老爺很像的人在鬧事,他非說他是咱家老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面目嚴肅的中年人匆匆走來。
大夏天的他不嫌熱,穿著一襲長衫外面還罩了件馬褂,腳上是軟底千層老布鞋,一看就是個循規蹈矩、恪守禮道的講究人。
他走出來仔細打量茍文武。
茍文武也打量他,隨即一拍額頭叫道:“短老二,怎么回事?老土這臭老狗怎么不認識我啦?你們想造反么?”
管家沒說話,而是轉身快速離去,背影惶惶。
云松習慣性皺起眉頭。
他預感到事情變得有趣了。
果然,管家很快回來,他身后跟了一個青年。
青年穿著一襲白西裝,里頭是白馬甲與白領帶,烏黑的頭發油光發亮,整個人神采奕奕,但總是昂頭看天,滿臉的倨傲。
他走出來后勉強低頭,王有德打眼一看失聲叫道:“你是誰?不是,怎么回事?”
這青年赫然與‘茍文武’一樣面容、一樣的身段,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茍文武看到他后也大吃一驚,而青年則勃然大怒。
他一步跨上了抬手狠狠抽在‘茍文武’臉上,怒吼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這些天來你去哪里了?讓本老爺一頓好找!”
‘茍文武’被抽了一個趔趄,他又是生氣又是焦慮,叫道:
“你你、我日你仙人板板,你敢打我?你他娘是誰?你竟然敢打我?”
青年咆哮道:“我打你這個狗奴才又怎么了?你忘了是誰把你從那窮山溝子里帶出來的嗎?你是不是傻了?說,你這些天去哪里了?”
‘茍文武’捂著臉叫道:“你是誰?你、你什么意思?”
青年冷笑一聲道:“本老爺是誰?你是傻了還是眼瞎了?本老爺是你老爺、是你主子、是花了一個大洋把你從山溝里買出來當替身的茍家老爺,茍文武!”
‘茍文武’一聽這話大叫道:“不可能!我我我,我才是茍文武呀!”
青年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問道:“你腦瓜子出問題了?”
‘茍文武’氣急敗壞的吼道:“你腦瓜子才出問題了!狗日的,你冒充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