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悸的慘嚎在張秀的嘴里連綿不絕,等他急匆匆來到這涼亭的時候,張秀渾身衣衫盡碎,身上已血糊糊一片。
許小閑放下了柳枝,喘了一口氣,對季縣令躬身一禮,“縣令大人好,晚生正在教訓這家里的惡奴,未能遠迎,還請縣令大人恕罪。”
季縣令眉間一蹙,捋了捋那兩撇山羊胡須,指了指還在哀嚎的張秀,“就算是你府上的下人,也不能弄出人命來,不然可不好收場。”
說完這話,季縣令忽然一怔,這許小閑不是得了瘋病么……對了,他此刻恐怕是瘋病發作。
如此一想,他退后了兩步,更是駭然的看了看許小閑,無論如何,女兒不能嫁給這樣的一個瘋子!
“回縣令大人,晚生精神異常,按照辰朝律法,精神異常者哪怕是殺了人,也無罪。”
“但看護人有罪!”
許小閑咧嘴一笑,指了指來福,“他就是我的看護人。”
來福嚇了一跳,臥槽,難怪少爺要對我這么好,原來是要我頂罪的呀!
不是,我啥時候成了少爺的看護人?
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許小閑面前,一把抱住了許小閑的大腿,聲淚俱下:“少爺,少爺,小人上有八十……”
這小子不懂得配合呀,以后得多調教調教才行。
許小閑一腳將來福踹開,順手從桌上抽出了柳條鞭子,“說,少爺是不是得了精神異常之癥?”
“是是是……!”
“你是不是少爺的看護人?”
來福想死的心都有了,“少爺,小人當真不是呀。”
這狗東西!
許小閑恨得牙癢癢,正想著抽這丫一鞭子,季縣令連忙阻止了。
辦正事要緊,萬一女兒已經拋了繡球這婚書卻還沒拿到可就尷尬了。
“今兒本官前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大人請坐。”
“啊……坐就不必了,本官衙門還有公事。這是一件小事,是這樣,小女季月兒心里早已有了傾慕之人,當初本官和你商議訂婚之時不曾知道,所以……”
許小閑笑了起來,“這確實是小事。”
季縣令心里一喜,這瘋子還挺上道的嘛,“那婚書……”
“稍等,”許小閑一頓,季縣令心里一抖,生怕許小閑反悔,可接著他便聽見許小閑說道:“這惡奴是晚生府上的管家,長期以來這惡奴欺主,霸占了府上的所有收入,還欺凌晚生到現在。晚生想這惡奴死……不知道縣令大人以為如何?”
季縣令一驚,這小子是要用那婚書來買這惡奴的一條命?
他那張尖嘴猴腮般的臉上的那雙小眼睛滴溜溜一轉,又捋了捋嘴角的兩撇山羊胡須,沉默片刻,微微偏著頭看著許小閑:“那本官當沒看見。”
“不……”許小閑搖了搖頭,“晚生以為這惡奴死在縣衙的監牢里更合適。”
季縣令眉間一蹙,脖子擺正了,眼睛卻依然盯著許小閑——這小子好心思啊,死在監牢里和他就沒有半分關系,但人犯死在監牢這種事偶有發生,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處理起來倒不太難。
而此刻的張秀聽了這席話已嚇得魂不附體,“少爺、少爺……”
他被綁著跪在地上,他拼命的想要往前挪一點,他張開了血糊糊的嘴:“少爺,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小人這就把所有貪來的財產告訴少爺。”
許小閑轉過頭來看向了張秀,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臉:“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