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皇宮,后山。
這里有一處清幽的別院,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畫溪苑。
北魏皇帝魏嘯天喜歡住在這里,因為這里無人打擾,也因為在畫溪臺上能夠俯瞰扶風全城。
夕陽西去,倦鳥歸巢,魏嘯天又來到了這里。
隨他同來的除了內廷大太監蕭公公之外還有兩人,他們是北魏宰相商淇瑞,和大將軍夏匹夫。
蕭公公在桌上生起了茶爐,又去那小溪里取了一壺水煮在了茶爐上,躬身退到了魏嘯天的身后。
三人落座。
魏嘯天眺望著夕陽下的扶風城,看了許久,直到有夜色降臨,直到扶風城里有燈火亮了起來。
“商相有句話說得對!”
這句話來的太突然,令商淇瑞一怔,“皇上,臣……很多話都說得對!”
“但你那句話說得特別對!”
“……請皇上明示!”
“他畢竟是魏汐的骨肉!”
商淇瑞嚇了一跳,才明白皇上說的是那晚上在御膳房里自己酒后的那句話。
“老臣說得其實不對。”
魏嘯天轉頭看向了商淇瑞,“怎么就不對了?”
“老臣如果說得對,皇上就不會派定南候車祍寒舉兵南下了。所以……老臣錯了!”
魏嘯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老東西,越老越滑,朕是派了車祍寒南下,但朕同時還下了一道旨意給車祍寒,著他不可攻擊百花鎮,所以,你那句話說得是對的!”
大將軍夏匹夫這才明白那道旨意的意思,他看向了魏嘯天,“皇上,許小閑當真是三公主的骨肉?”
“看來是真的。”
“……無法確認?”
“這怎么確認?不提這事了,朕這兩天一直在想,唐無妄將羅浣溪調去南疆,他這么快就忘記了大辰二年之恥了么?”
“想來想去朕也想不明白,唐無妄雖然腦子有點問題,但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
“樞密院再三查證,羅浣溪真的去了南疆,朕思來想去,唐無妄這棋究竟是個什么意思?現在朕有了一點眉目了,他這是想要借著朕的手,來鏟除許小閑!”
“皇上,這說不通!”商淇瑞直接就否定了魏嘯天的這個看法。
“一個許小閑和偌大的一個北境之地誰更重要?唐無妄哪怕腦子被驢踢了他也明白國土比一個人更重要!”
“皇上,你瞪著臣的模樣挺嚇人的,但臣還是得要說!”
“唐無妄就算是和許云樓恩怨未了,就算是為了看明白五大侯府的態度,他也不應該將羅浣溪調走,讓北境變成了一處不設防之地!”
魏嘯天虎眼一瞪,“那你給朕說一個理由出來!”
“老臣以為,唐無妄這是在逼出羅浣溪的后手!皇上,羅浣溪大辰初立就被封為了北都候,要知道那時候的北部邊軍戰斗力還是很強大的!”
“只是在大辰二年之后,因為許云樓的死,令他對北部邊軍徹底失望,這才放任了北部邊軍,導致了而今的大辰北部邊軍不僅僅是一盤散沙,還是一群不堪一擊的懦夫!”
“那么羅浣溪真的就不管不顧北境之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