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劫。
他用最溫柔的方式,將我的愛慕和美好,全部碾碎,活了水,重新捏成了最涼薄的絕望。
我“乖巧”地跟黃宇昊回家,一進門就將他趕走,只留鄭嘉在家。
“離婚吧!”我說。
不是商量的口吻。
鄭嘉遲疑地看向我的肚子,嘴唇動了動。
“放心,既然拿了你的錢,孩子還是會給你生。”我心涼得像是在冰水里泡過,即便愛著他又怎樣,不過是一場交易,“你喜歡黃宇昊的孩子,都隨你!和我沒關系了……”
鄭嘉眼神暗下去:“于桃,我現在就買票,明天陪你回福建……”
“不去。”我說。
“你不去參加于果的葬禮?”他驚愕。
我:“他生前,我已經盡了心力。死后再做什么,都是給別人看,人活著何必那么虛偽?”
他立在原地,像是不認識一般,怔怔地看了我許久。
“于桃,你變了。”他說。
我:“你也一樣!”
“明天帶上證件,民政局見!”
我抱著家家,拉著行李,走出鄭嘉的房子。
站在樓下,我抬頭跟我的“希望”說了再見。
這個世界上,自己給的“希望”才是糖,別人給的都是毒藥。
在樓下遇到馮清。
她穿著家居服,手中拎一袋垃圾,看到我腿側的行李:“走了?”
我點頭:“走了。”
馮清笑著說:“走了好!于桃,挺好的。”
我也笑了。
“是挺好的!你也加油!”
馮清:“放心,我會緊隨你的腳步,盡快離開。”
兩個被困在婚局之中的女人相視而笑,不用說太多,懂的人自然懂。
*
我又跑到林珂學姐家借宿一宿,同時在網上看房子。
林珂學姐問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離婚,孩子生下來送給鄭嘉,然后繼續做一株石縫里茁壯成長的野草!”
“挺好的。”林珂學姐感嘆,“履行諾言,而后,將一切都像垃圾一樣裝袋丟掉!于桃,我支持你!”
我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唯一可憐的,就是他/她了。”
“于桃……”林珂學姐將手搭在我肩上,語重心長,“你已經為別人付出太多了,以后的日子,只為自己活!”
只為自己活!
聽起來,是件不錯的事!
林珂學姐說,孩子跟著鄭嘉會很幸福。
這話我相信,除了沒有媽媽,他/她什么都不會缺。
當然,在那個家庭里,媽媽這個身份,似乎也并不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