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認為,商人最低賤唄。”
“到底是百姓認為,還是皇權認為?”
“這……”
“鄭大哥,若你家沒有任何根基,你還能這樣隨心所欲地經商嗎?認識的人還會是如今這般非富即貴,他們還會給你面子嗎?”
“這……”
“所以歸根結底,是皇權認為。”
“這……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不對,你會發現,商人行商,做到一定的程度,便會讓自家子弟去科舉,這是因為,連他們自己也覺得,商人最低賤,這是大勢。”
承昭抿著眉,不再說話,連鄭卿都收起了吊兒郎當,正經起來。
田淼淼是真的說到了鄭卿的痛處了,鄭家最初就是經商,等家財足夠之時,子弟才走了仕途,近年來算是不錯的,不止涉足文官,連武將也有鄭家人,可還是丟不開個經商。
他本身是不喜歡科舉,也不喜歡束縛,再加上早早認識了承昭,才會在承昭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加上家族的資源,混得風聲水起。
可僅管如此,每次過年,都免不了同齡人的奚落,認為他就是最沒有出息的那個。
田淼淼見兩人都限入沉思,不再說話,她又感概道:“可人活著,要衣食住行,哪一項又能缺了銀子,你們看輕商人,有本事不去買商人的東西呀。這,可能嗎?要我說,人生在世,人人離不開商人。”
“淼兒,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便是。”承昭知道,田淼淼必定是有事要說,只是一時他竟有些猜不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急的,承昭。我們再想想,為什么大景那么窮嗎?可為什么前朝也有鼎盛、盛世的時候呢?你們有沒有想過,金礦銀礦鐵礦就那些,如今跟那盛世之時,同樣的銀子,為什么別人玩得起來,大景卻玩轉不起來嗎?”
玩?
鄭卿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他看了承昭一眼,發現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山峰。
過了許久,田淼淼都沒有再說話,而是無聊地看著遠處的村莊。
承昭回過神來,看向田淼淼,希望她能夠解釋一番,他有時也想不明白,前朝的確是昏庸,老百姓也苦不堪言,可那個時候的老百姓手頭上還是有一點積蓄的。
怎么大景努力了近十幾年,近二十年,卻什么就情況沒有好轉?
他將心中的疑問也問了出來。
田淼淼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已經讓承昭糾結了很久的問題了,于是她說道:“其實很簡單,但也非常難!因為貨幣……哦,不對。因為銀子,沒有流通。”
“流通?”承昭表示一頭霧水,不明白,鄭卿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