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長春宮卻依舊燈火通明,元帝帶著徐福盛走在前端,并未讓人通傳。
寢殿中,皇后剛剛用了晚膳,滿面愁緒,想必還在為溪貴人一事憂心,全然沒有察覺到元帝的靠近。
皇后揉著眉心,嘆著氣道,“嬤嬤,今晚還是繼續點一些安神香吧,沒有那東西確實不習慣。”
“皇后今日睡眠不佳,怎么不宣個醫官看看。”
皇后聞聲又驚又喜,施施然的行了禮,嬌羞道,“陛下,您……您什么時候回宮的,怎不通知臣妾一聲。”
“朕不想興師動眾,也就沒有通知任何人。”
元帝平靜溫和的掃向皇后的臉,多日不見,看著皇后略為憔悴的模樣,有些觸動,語氣也格外溫和了幾分,“近日朕不在宮中,辛苦皇后了,眼下也沒有旁人,皇后不必如此拘束。”
自上次被禁足,皇后還是第一次聽到陛下這么關心自己,心不甚喜。
只見皇后,面頰微微發紅,低聲道,“這些都是臣妾做的,倒是陛下出去了幾日,在外面可還習慣。”
他們本是少年夫妻,夫妻多年,卻很少有這樣溫馨交談的時候。
為此,元帝不免多了些感慨,臉上多了幾縷笑容,“皇后辛苦了,宮中這么多事情,全靠皇后處理。”
他拉著皇后的手,燭光下,深邃的眼眸逐漸澄明柔和,“溪貴人的事情皇后處理得很好,朕甚欣慰。”
皇后一怔,按理說應該開心,可她心跳得很快,是害怕的那種心悸。
“陛下說笑了,臣妾乃后宮之主,不管做什么自然都是分內之事。”
頓了頓,皇后謹慎道,“前朝后宮息息相關,溪貴人作為慕家的人,臣妾自然得妥善處理,不為陛下添麻煩。”
元帝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皇后的手,笑道,“皇后是越來越得朕心了。”
說罷,元帝龍心大悅,對徐福盛吩咐,“今晚朕在皇后這歇下了,你且去通知貴妃一聲,讓她不必再等。”
這兩年蘭貴妃獨得恩寵,哪怕是皇后都得讓她三分,每月初一和十五本就是元帝留宿皇后宮中,這兩年皇后被蘭貴妃截胡的次數多得數不勝數。
加上蘭貴妃無子,就算有二皇子養在膝下,陛下待她自然也多幾分憐惜。
可這一次元帝一反常態歇在了皇后宮中,蘭貴妃得知此事在芷蘭宮大發雷霆。
“皇后還真是好手段,都半老徐娘了,還勾著陛下,果真是越老越不要臉。”蘭貴妃將筷子狠狠投擲在地上。
殿內一眾奴才跪了一地,為首的總管太監巍公公爬到蘭貴妃身邊,勸道,“娘娘息怒,為了這事兒生氣不值當。”
蘭貴妃盛怒,呵斥道,“你懂什么,陛下越是如此。代表越看重皇后。”
想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局面被慕云溪那個賤人毀了,蘭貴妃感覺前所未有的心累,揉著眉心道,“二皇子那邊怎么樣了。”
巍公公想了想,小心回道,“二殿下已經安全回府了,說是天色已晚,明天再來給娘娘請安。”
“也罷,今日我也乏了,他來我也沒心力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