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開口,話沒說兩個字,兩兩相望,所有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若說凰緋清心里不別扭那都是假的,往日的那些殘忍的話猶在耳邊,讓她突然對元景露個笑臉來,她做不到。
“那日我已經與你說得很明白了,是個有臉皮的都有自知之明,你…還來做什么。”凰緋清斂下目光,聲音壓得很低,渾身散發著冷氣,生人勿近。
“清兒,能不能不與我置氣了。”元景干啞著聲音,說完這句心里話之后,心也跟著抖了三抖。
這么多天他想過了,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家里的事情,自己的過去,包括他這個完完整整的人,都應該毫無保留,不帶一絲隱瞞的告訴他最愛的女子。
元景深刻的檢討了自己,希望能夠得到凰緋清的原諒。
聽到他的話,凰緋清的心震了震。
說句心里話,關于元景的身份,身世早在凰緋清調查得知的時候,一開始是挺生氣的。
可這并不是他們吵架的真正理由。
凰緋清的情緒之所以爆發,是帶著前世的不甘心,怨憤全數爆發沖著元景發火。
現如今他委屈巴巴的道歉,凰緋清不僅氣火全消,心里還挺不是滋味兒的。
更何況。
在得知那個預言之后,凰緋清對于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開始有些動搖了。
“你看上去臉色并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元景一顆心都在凰緋清身上,目光落在她那張消瘦了一整圈,還格外蒼白的臉,作勢要給她把脈。
手還沒觸碰到她的手腕,凰緋清快速抽開了手,“不用了,我很好,不勞你費心。”
“不舒服的是你,可真正疼的是我,別任性。”元景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嘴唇卻紅得像是喝了血一樣。
凰緋清突然間沉默了。
天知道元景是拖著這副身子日夜兼程遭了多少罪來來到這兒。
她若是再出口傷人,萬一刺激到了他如何是好?
“好了,不就是把個脈,給你看看就是了,何必要裝作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國師大人的風骨呢?”
嘴上說著不近人情的話,一轉眼,手還不是乖乖的遞到了元景的面前。
男人瞧著她口是心非的模樣,嘴角不動聲色的揚起了個微小的弧度。
二人相顧無言,凰緋清乖巧的任由他探了脈,隨后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下了一盤棋。
“喂,看你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到底多少天沒睡了,這么熬下去吃得消?”
凰緋清原本打定主意不管他了的,奈何看著他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那么白,她的心還是軟了。
罷了罷了,萬一到時候死了還不是她難過,她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不要命,我還想讓你多活幾年聽我的使喚。”
凰緋清一把拽過元景那只冰涼的手,三兩步將其推到了床榻之上。
“清兒……”
男人五黑柔順的長發傾斜在雪白的被單上,抿著血紅的嘴唇,伸手的瞬間輕不可聞的觸碰到了凰緋清的臉。
霎時,兩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指尖很冷,比臘月的寒冬似乎還要冷上三分。
然而凰緋清感受著那雙手撫摸在她羊脂如白玉般的面頰,不僅臉燙,耳根子燙,就連心仿佛也被放在了熾火上烤著。
“呵,清兒,你臉紅了。”男人開心的笑了,眉眼溫柔如水。
凰緋清心神一蕩,矢口否認,“你眼花了。”
該死,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