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凰緋清很快壓制住了翻涌的情緒,十指漸漸收緊成拳藏在寬大的袖口之中。
“我這一生好像從未為了一人的活,從前是沒有,現在卻有了。”
男人啞然失笑,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情感,對面而座的境澤也不禁為之動容。
境澤嘆了口氣,妥協了,“也罷,師兄對我有再造之恩,不管師兄提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不過……”
“如若公主殿下知道了此事,怕是要怨你的,你舍得……”
舍得讓她傷心?
透過門縫癡癡的看著男人俊美謫仙的容顏,在聽到談及她的那一瞬,凰緋清明顯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宛若星辰般璀璨的亮光。
他含著笑意,用著格外溫柔繾綣的語氣,說道,“我自然不舍得,所以,我一輩子也不會讓她知道。”
元景哪里知道,他想做的一切都被門外的凰緋清聽得一清二楚。
就憑著眼下的時機,凰緋清大可以直接推門而入質問元景剛才的那些話。
可聰明如她,凰緋清十分清楚元景的個性,一旦決定了事情絕無更改,與其讓他為難,凰緋清索性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就當做她什么都不知道。
凰緋清默默離開皇宮的事情誰都不知曉。
或許是因為得知了元景為自己做出的那些犧牲,凰緋清心里很不好受,冰冷的公主府明為她的家,卻沒有她心之所念的人。
所以,不回也罷。
在這種孤零零的寂寞時刻,凰緋清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人。
竟然會是綰千念。
凰緋清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有可能是瘋了,想那個見色忘友的女人做什么。
現在這個點,估摸著某人不知道又在哪個溫柔鄉中瀟瀟灑灑了。
“喂,我推了所有重要的應酬去接你,人沒接到就算了,辦完了事你也不想著找我,小鳳凰你可真是狠心。”
說曹操,曹操還真的出現了。
凰緋清順著聲源望去,只見皓月當空之下,某人著一襲妖嬈刺眼的紅裙,半慵懶的依靠在琉璃玉瓦之上,美得不可方物,魅得惑人心智。
“要不,請你喝酒怎么樣?”凰緋清勾唇笑笑,難得大方的提出了邀約。
“好啊,我可是千杯不醉,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把你喝窮。”綰千念瞇著眼,話已經說出來了,看架勢自然是不醉不歸的那一種。
凰緋清挑著眉,根本不帶怕的,勾勾手指頭挑釁。
“想喝窮我,下輩子去吧。”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衣袂一紅一白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夜色之中。
她們一手拎著一壇子清酒,時而斗嘴,時而打上那么幾招。
待打累了,她們便默契坐在了房頂上,沐浴著皎潔的月光,二人相視一笑,臉上染上了絲絲醉意。
漸漸的,兩個微醺的女人借著酒勁兒開始說胡話了。
“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情,那就是把……把他給弓雖了!”
綰千念摟著凰緋清的肩膀,故作神秘的說完了話,隨即自己樂呵的笑了起來。
“他……他是誰啊?”凰緋清晃著腦袋,顯然沒跟上綰千念的腦回路。
綰千念擰著眉,既委屈又兇巴巴的瞪向她。
“除了南彧那個狗男人,還……還有誰?”她打了個酒嗝,話鋒一轉,壞笑道,“我總該不會去弓雖了你們家……你們家國師大人吧。”
“你敢!他是我的,我的!”凰緋清用力推開醉醺醺的綰千念。
前一刻她還迷糊,聽到了有人覬覦他們家阿景,凰緋清秒怒,揪著綰千念的衣襟惡狠狠的警告。
“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聽到沒!”
綰千念煩躁的甩開她的手,同樣不服氣的吼道,“我的,你也休想染指,休想!”
“你醉了。”凰緋清又打了個酒嗝,一字一頓傲嬌道,“我……不和醉鬼說話。”
綰千念同樣傲嬌的揚起臉來,道,“我,我也不和醉鬼說話,你太弱了,不和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