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玉珠張了張口,但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看向寧成暉,看到了對方面上同樣的苦澀,心里一陣無力。
是,許家的人一貫根正苗紅,所言所行都必須對得住良心,絕對不做缺德的事,更要敬重部隊與軍人,牢記從前那些苦日子,絕對不能忘本。
他們如何不記得?
就是因為太記得了,他們的大女兒寧清云才會……
許林也舍不得看寧然跪著連忙過去想扶寧然起來。
但寧然拂開他的手,執著的望著寧成暉和許玉珠,大有一種他們不答應,她便不起來的趨勢。
寧成暉氣的渾身發顫,再次重重的拍了下桌面,面色發冷,撇過頭去不想看寧然。
“既然你主意那么大,以后都別聽我跟你外婆的來,我們管不了你!”
“外公!”寧然頓時就有點急。
許老爺子瞪著寧成暉道:“你干什么?然然這還什么都沒干呢,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寧成暉頭疼的緊:“爹,我要然然遠離部隊和軍人,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
許玉珠也勸道:“爹,這事兒您就別管了,然然不能同部隊有關系。”
“對!”
事已至此,寧成暉干脆直接道:“我寧家的后輩,必須要同部隊及部隊的人拉開距離!”
許老爺子頓時被氣的上頭,怒道:“是我已經說不上話了,還是你們都不用聽我的了?寧成暉,你怎么想的?然然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她的本事,有這么好的造化,你不為然然高興,還擺出這種態度,你想干什么你?”
寧成暉回道:“爹,我從來都沒那個意思。但是,我寧家小門小戶,犯不上同部隊的人來往。該是什么樣的人,就做什么樣的事,這也是為然然好!”
“好好好,好個屁!我看你們夫妻倆就是想氣死我這個老頭子!”許老爺子情緒激動,一時噎了話,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寧成暉和許玉珠一驚,立即起身過去。
“爹,你怎么樣?”
“別碰我這個老頭子!”許老爺子一邊咳,一邊毫不留情的揮開寧成暉和許玉珠的手,喝道:“我看……看你們就是想氣死我!早些年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你們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的晚年過的安安穩穩的嗎?!”
寧然面色微變,也顧不上自己是在給寧成暉和許玉珠負荊請罪,立即起身到許老爺子身邊。
許保民一家還想給許老爺子順順氣,但都被許老爺子給喝開,只抓著寧然一個人的手。
不斷地咳嗽:“咳咳……許家的曾孫輩就……咳……就寧然一個。我有個這么……這么好的曾孫女,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諒你們,你們現在還給我怪罪她?!我告訴你們,咳咳……今天我老頭子在這兒,我曾孫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們不準逼她!”
寧成暉和許玉珠大為頭疼。
實是之前他們也沒想到,后來許老爺子會這么的偏袒寧然。
寧然見許老爺子咳的厲害,指間微動,便現出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
她剛想給許老爺子扎一針讓他好受些,卻突然見許老爺子抓著她的手,扭過頭去朝她拼命眨眼,一邊咳嗽,一邊給她使眼色。
寧然一怔。
許老爺子繼續道:“寧成暉,許玉珠,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想讓我這個老頭子安安穩穩的過晚年,就必須得給我好好照顧我寶貝曾孫女,要是敢逼她,信不信我給你們急?咳咳,咳咳!”
老爺子咳得太厲害,許保民一家,寧成暉和許玉珠都聽的心驚膽戰的。
寧成暉是再做不出之前的嚴肅模樣。
他只好道:“好好好,都聽爹的。爹,您這么難受,我們先回醫院再說。”
許玉珠也連忙道:“對對對,什么再處理事也不遲,現在我們先送您回醫院,這拜師宴我們來過,也算是出席了。”
“那怎么成?!”許老爺子瞪著他們倆,倒是咳的沒那么嚇人了,“我告訴你們,現在我信不過你們!這樣,等一會兒,叫那個姓顧的年輕人過來給我敬杯茶,你們不許攔!”
俗話說,父子一條心。
許保民本來還非常擔心許老爺子,想勸他回醫院,但此刻聽到許老爺子的話,再看旁邊寧然古怪的神色,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當下就有些哭笑不得。
都說各輩親,但也沒想到都隔了兩輩了,許老爺子還那么歡喜寧然。
他也就攔了把許林與楊玉蘭,壓低聲音道:“不用擔心。”
說著,朝他們使了個眼色。
楊玉蘭與許林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