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想著自己方才面對徐長安之時那“丟臉”、“沒出息”的失態模樣,勾起嘴角。
無論他是什么人,總之,因為他的出現,這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上出現了一抹曙光。
紅衣女人在一張桌前坐下,她面色平靜。
渡劫的人不是她,而是徐長安,但是這種事情無法與宗門內的峰主解釋,也沒有什么必要解釋,所以……這場劫難便被安放到了她的身上。
對于這一點,她本身無所謂,之所以覺得不太好,還是因為真正的渡劫者。
紅衣女人取出一個卷宗,看著上面、暮雨峰近期對于徐長安的評價。
【厚積薄發,靈氣精純,修為進境一日千里,所修煉之法暗自切合三家之長,予以厚望。】
“予以厚望……”
一般的管事,不清楚徐長安的神秘,甚至不知道他可能是仙人轉世,只知道他有一個不為外物所動的識海靈臺,所以將他當成一名需要看重的弟子。
畢竟大爭之世,爭的向來不是天材地寶、靈泉寶地,而是人才。
“……”
根據卷宗上的記載,名叫徐長安的少年行事穩重、小心謹慎,鋒芒盡數收斂。
但是他身上玄奇力量所引起的,卻全是招搖、毫無顧忌之事。
從修煉的動靜、特殊的識海,到之前的天劫和靈雨。
這些事情單單有一樣還好,匯集在一處,不免便讓她覺得……少年“仙”的一面,和他“人”的一面不同。
這樣一來,本應該是他在渡劫,卻成了自己的在渡劫。
修煉的動靜也是她掩蓋的。
仙人要張揚,接過全被她打壓了下去。
她……這簡直就是在和“仙人”對著干?
此時,紅衣女人自己都沒有發現,本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仙的她,卻已經將徐長安看做仙人轉世了。
“……”
紅衣女人柳眉輕輕蹙起,半晌后嘆息,所以她真的有在考慮,要不要將那塊琉璃玉收回來,然后……順勢將他按照“仙人”的意愿,推到風口浪尖、推到所有人的視線里。
這樣好嗎?
沉吟片刻,她撩起耳邊的長發,提起筆在面前的畫紙上輕輕畫出了一道直線。
徐長安就是徐長安,是喚她一句師姐,不卑不亢的少年。
她只能看見少年溫潤謹慎的一面,便沒有理由妄揣他還有張揚的一面,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有時候事情并沒有看起來的那般復雜,她下意識認為的,徐長安“仙”的一面,很有可能就是不存在的。
所以若是要結善緣,應該將徐長安和他背后的力量,當成一個整體去看。
他既然選擇入世,自然就做好了會被周圍影響的準備。
那玉佩……在他眼中是長輩給的物件,如果收回來,那才真是得罪了如今一心想要修仙的少年。
“嘖。”紅衣女人咂嘴。
他一心想要修仙。
這就是她查閱徐長安卷宗后得到的結論。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一個坐擁金山的人去追求一個銅幣,說不出的離譜。
當然,還有更離譜的。
他在塵世里還有個結發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