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最后看了一眼云淺手中果實上那個小巧的牙印,自納戒里取出一把傘,走出了夜幕的雨中,穿過了那道月亮門,跨過門檻,離開了。
云淺在門前看了一會兒,感受著涼風拂面,緊了緊衣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是真的想要吃果子了,所以化了很好看的妝。
云淺想了想,取出一些玉露酒放在桌子上,隨后一個人跪坐在小桌前,望著對面本該是徐長安的位置上的空空如也……安靜的等著他回來。
她今日想吃酒。
——
李知白撐著傘走在天明峰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遠遠被她甩在身后的北苑,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離開那個院子后,她逐漸冷靜了下來。
李知白聽著小雨打在傘面上的聲響,在天明峰的內湖邊望著一抹月影映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駐足而觀。
“溫丫頭……”
李知白蹙眉。
她想起了今日自己在暮雨峰徐長安住處前見到溫梨的事情。
當時,溫梨神色一改往日的冷漠,提起徐長安的時候眼神溫和,讓她一度誤以為溫梨喜歡徐長安,從而感嘆少女的年華。
現在想起來,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她記得……云淺的引路人是溫梨吧。
也就是說,溫梨這些時日都在云淺的家里一對一的教她……
難道,溫梨也是被氛圍給影響了……所以才這般的不對勁?
不不不。
李知白搖頭。
若是信息網里那些女人說的東西沒錯,云淺還沒上山的時候,溫梨就對徐長安的態度很特殊了。
事情都沒有個定論,她怎么能說徐長安的“領域”有問題。
李知白深吸一口氣,認為自己是時候該閉關幾日、調整一下自己的心境了。
她邁開腳步,準備回暮雨峰。
就在這時候,李知白身邊的氣機仿若受到了牽引,促使她轉過身看向來源。
弦月當空,細雨垂絲,遠處,一個青裙女人手持長棹立在小船上。
青裙女人正在看她,是她叫住了自己。
李知白看著那月下泛舟的女人,驚愕的掩面。
她心跳忽然加速,內心的震驚竟然比在云淺庭院里的時候還要劇烈。
雖然,此時這個青裙的女人改變了樣貌、換了衣裳、也阻了氣息……但是作為最尊敬、憧憬掌門的李知白,還能認不出石青君?
更不要說,石青君沒有遮掩的意思,她主動散出了自己的靈力。
李知白深吸一口氣,腳下用力,似是一道浮萍般的躍上了石青君的小船,恭敬的說道:“掌、掌門,您叫我。”
她還是有些緊張。
面對憧憬之人,這是應該的,與在云淺房間里的緊張不可相提并論。
“知白。”石青君一手持著長棹,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在發覺李知白換了一身干凈道袍之后,平靜的說道:“你這是怎么了?”
她遠遠的就感覺到李知白的氣機紊亂,心象上蒙了一層薄紗,為了避免她因為觸碰乾坤境而被心魔所繞,便叫她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