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從書房里出來,心里也是疑惑。寶二叔是怎么啦?
“你們這般看著我作甚?我可什么都沒做,只是讓寶二叔年后在義學好好聽講。”
府里這會人多口雜,蓉哥兒自是不會說實情。也知秦可卿是個心思重的人,雖然現在比以往好了些。這事就暫時不讓她知了,等尋著機會再給她提醒多提防著些。
秦可卿倒是沒做懷疑,悠悠道:“你也知二叔不好學,家里老爺又管得緊,好好得個假期,你還嚇唬他作甚。出了好歹,西府的太太們又得尋著理由上門來告狀。”
寶釵輕笑著道:“哪里會鬧到內宅那去,他自個也怕面著了太太,平日也都躲著。寶兄弟還是孩子心性,他回府生生悶氣,過兩日自己就好了。”
賈蓉可不想同她們一起聊寶玉,這家伙有什么好說的。跟幾人打了招呼,自己又跑忠順王府去了。
薛寶釵看著蓉哥兒離開的背影好一會,才又與秦可卿聊起兩府家事來。
說來也怪,這些日子,蓉哥兒總能見著薛寶釵打著教導香菱兒的名義來府里。起初蓉哥兒還有些自作多情,以為寶釵的目的是在自己身上,結果每每與這妮子套兩句話,都遇上了冷屁股。
薛寶釵總是臉上帶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和往常一樣,若無必要事,沒見了蓉哥兒都稍稍避著。
反正蓉哥兒瞧她那態度,似乎真真在心里把那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那日鳳姐兒說的話,并非全無道理。這妮子心里透亮的很,這會兒估計又打著什么主意。蓉哥兒覺得與薛寶釵相處,還不如聽薛蟠聊說幾句渾話自在。
因此賈蓉也不再惹她。蓉哥兒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雖然也確實花心,但若是對方無意,也莫要白白惹人才好。寧國府里已經有了一個奶奶了,西府還有著一個嬸嬸。就像鳳姐兒說的,總不能想了王家的,還要薛家的。難不成將來還要添個史家的?
再說薛寶釵現在可是備選的秀女,在選秀結束之前可不能傳處半點不好的風聲。否則就對皇家大不敬……雖然自己已經不敬過了。
要是萬一,這薛寶釵真就被選上了。不管是去給公主郡主做陪讀,還是送到哪兒。這不是自添麻煩嗎?同時還給薛寶釵添麻煩。
看著現在薛寶釵也是無意于自己的樣子,賈蓉才不會找這不痛快。
先敬而遠之罷!
日子也就這般過著,兩府也沒生什么多少新鮮事。
唯一出的一件奇事,也忘了是在哪日里,寶玉找丫鬟去買了元寶蠟燭在自己院里擺祭,卻不知道祭得是誰。只聽說,那兩日寶二爺悲痛欲絕,人形憔悴不少,連身材也以往消瘦了些。
這些日子,寶二爺更是常在自己院里,也不出門。連梨香院也不去了,東府也不來了,曾經活潑的寶二爺如今反倒成了西府里的隱藏人。
等到了年末,蓉哥兒將秦家父子一同接到了府里。
如今秦鐘的模樣,許是在窯里呆了些時日,臉上那股子姑娘般的胭脂氣淡了許多。更是個能擔事的哥兒了,因此秦老爺還多次謝了賈蓉。
只是賈蓉卻想不明白,同樣在窯里做活的,怎么賈薔卻還是以前那樣子。每次見了自己都一副小女兒模樣,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一年麻煩了你們倆了。”蓉哥兒讓雀兒捧了銀子過來,道:“到年后等薛家在各省的總管尋到了地,我們的窯廠也窯朝外省轉移。那時恐怕還得讓你們倆過去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