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有一千句、一萬句的臟話想說。
“他罵他的,我還想罵娘了。”段玉沒好氣哼一聲,“漕運部院的畜生們可是想毀兄弟幾人的大好前程,咱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如何還有臉穿這身衣裳。”
渃哥兒安慰幾句,問道:“蓉哥兒是最大苦主,他是如何說的?”
“蓉哥兒能怎么說。”段玉連哼兩聲,郁悶道:“蓉哥兒不想讓咱們傳書到家里,讓長輩們發難漕運部院。說免得當今對咱們幾家有意見。”
渃哥兒點頭道:“蓉哥兒說得也不差啊,確實不宜這般行徑,免得落下一個聯絡結黨的罪名。”
段玉呵一聲,對著渃哥兒翻了一個白眼。諷刺道:“蓉哥兒不知內情,渃哥兒還能不清楚嗎?難道你想往后一直待在揚州三河營里,守著手里兩千將士?十三爺和大學士舒伯樂已經聯名上書要革新漕運,現在正是對付漕運總督的機會。”
渃哥兒干笑兩聲道:“被損了利害的是你們,何必將兄弟拉進來。”
段玉道:“渃哥兒久未在十三爺身邊當值,想來是不知此處上書內容。往后漕運總督可要換成海河總督,數萬漕丁可將改名巡海水軍。按渃哥兒情況,說不得還能在其中撈個水軍參將,不比守著兩千河道駐兵瀟灑?”
渃哥兒搖搖頭。“向來只聽了福建水軍,卻不知道海河水軍會是什么模樣。海上哪里有揚州瀟灑,我才不愿意去。”
“平東南、東北海寇的事情也不愿意去?”
“嗯?”
段玉呵呵兩聲,后面的便不愿意再說了。渃哥兒卻是聽懂了意思,臉上露出笑容來,討好段玉道:“兄弟說如何使,咱定不推遲。不就是一個漕運總督嗎,咱哥兒寫信送父王那去,定要在今上面前好好說一說漕運利弊。”
段玉聽了,方是點頭。他們現在做的可不是聯絡要害誰,而是上書言利弊,趁著漕運革新之際好好數一數的漕運部院這些年做的壞事。
其他眾人見了段玉臉上笑容,心里不由打鼓,這位上官怎么被蓉哥兒附身了嗎?竟也學著那手段,要在人背后捅刀子了。
渃哥兒又問道:“近些日子,淮安、揚州兩府有不少唱漕運的歌謠,可是兄弟指使的?”
段玉一愣,他倒是對這事一點不知。搖頭問道,“是怎樣情況?”
“咱也不清楚,本還以為是兄弟指使的。自從那日聽說蓉哥兒家的水泥被毀之后,突然就在淮安、揚州兩府傳開了。竟人盡皆知,老少同傳,議論聲可大了。”
“有這樣事情?”段玉疑惑道,“難不成是蓉哥兒指使的?”
渃哥兒搖頭道:“因不是他,蓉哥兒遠在金陵,淮揚兩地又無他家親派,這般的大陣仗他如何指使得過來。”
“……”
所有人心里都疑惑著。
賈蓉也不例外。
當他見到漕運部院的副督時,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
“不是我,別冤枉好人。咱可是正經人,絕對做不出這樣下三濫的事情。”
蓉哥兒連連搖頭,這尼瑪是在扣帽子啊。煽動民意的事情,他哪里敢做。他頂多是把漕運部院做的事情當場曝光,卻絕對不會去引導民意。
這玩意稍有不慎就是引火燒身。
副督苦笑著道:“還請蓉侍衛高抬貴手,此事實在不宜鬧大。”
“真不是我做的。”被冤枉的心情,絕對不好受。賈蓉也不是傻子,這煽動民眾可大可小,雖然能對漕運部院造成影響,可也會被朝中百官彈劾。甚至還可能成為皇家的眼中釘,還是連忠順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的眼中釘。
蓉哥兒瞧了副督臉上凄涼表情,心里也在嘀咕。反正自家已經得了想要的好處,要盡快從中脫身,免得被人潑上這臟水才行。親切笑道:“我們寧國府與漕運部院不過是一個小誤會,誤會說清了便好。明兒我同副督一并到淮安一趟,告之百姓誤會全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