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同壽和呂鴻儒可不敢用奇怪的眼神看裴緲了,他們換上的,是敬畏的眼神,因為,故宮博物院前段時間收到了民間捐贈傳國玉璽,上頭一直保密捐贈者身份,就連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是誰捐贈的。現在他們懷疑,裴緲有可能就是那個捐贈者。
終于,張同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裴緲,你除了向我們故宮博物院捐贈過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之外,還捐贈過什么東西”
裴緲聞言一愣,沒有答話,而是反問“張師張院長為什么這樣問”
看著頭發花白滿臉褶子的張同壽,師兄兩個字,裴緲當真喊不出口,只能稱呼一聲張院長了。
張同壽干笑了一聲,道“我就隨口問問,你有沒有捐贈過其他東西,比如貴重的玉器”
傳國玉璽是機密,張同壽不確定裴緲是不是捐贈者,所以他問的時候也不好明說。
裴緲已經猜出來,他問的就是傳國玉璽,葉老告訴過他,捐贈傳國玉璽的事情,暫時保密,其實這也算是對裴緲的一種保護,至于以后是否會公開,那是以后的事了。
裴緲笑了笑,搖頭道“目前位置,我只捐贈過蘭亭集序,不過,一年后我會把放在我店里展出的武曌金簡捐贈給國家,至于接收單位是不是故宮博物館,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葉老忽然哈哈一笑,道“裴緲,你不是說今天有好寶貝要捐贈給故宮博物館嗎,既然兩個院子都在這里,還不去把你的寶貝拿出來”
裴緲聞言趕忙起身“好的,師父,我這就去拿過來。”裴緲說著便朝葉老書房里間走去。
那幅貴妃出浴圖和木架一直都放在葉老的書房里,這書房日夜都有很多保鏢看守,放在這里是最安全的。
待裴緲進里間去取寶貝了,呂鴻儒趕忙問葉老“老師,他這是又要捐獻什么好寶貝”
葉老得意一笑,賣關子道“待會看到后,你們就知道了。”
張同壽笑呵呵道“看老師這神情,我能猜到,這個寶貝一定不簡單。”
葉老點頭道“相當不簡單,你們可要做好準備,待會算了,我不劇透了,待會你們看到后,就知道了。”
葉老這關子賣得很好,激起了張同壽和呂鴻儒的好奇心,連葉老都如此夸贊的寶貝,他們二人自然十分期待,但他們內心還是覺得,無論多么好的寶貝,都比不上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真跡。
過了一會兒,裴緲把木架和畫取了過來,先支撐好木架,然后把畫掛在木架上。
張同壽和呂鴻儒見狀紛紛起身,走了過來,轉到畫的正面,仔細看這幅畫。
“吳道子”呂鴻儒看到吳道子的落款,頓時蹙眉,一臉疑惑地看了看裴緲和葉老,道,“這是吳道子的畫開玩笑吧”
張同壽也微微蹙眉,掏出放大鏡盯著畫看了好久,他沒有發表言論,而是問向葉老“老師,您看過這幅畫了,您覺得是吳道子的真跡”
葉老笑著點頭“我覺得是吳道子的真跡。”
“這”張同壽聞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老師的鑒寶水平,國內公認第一,連全國第一的鑒寶大師都說這是吳道子真跡,他還能說什么呢。
可是他怎么看都覺得這幅畫不像是吳道子的真跡,雖然他能看出這幅畫的作者畫技不凡,只不過受限于畫布粗陋,畫出來的畫也顯得粗陋不堪,但這并不能證明這是吳道子的畫。
呂鴻儒見葉老都說這是吳道子的真跡,趕忙也掏出放大鏡,對著這幅畫又仔細地查看了一遍,然后沉吟道“這幅畫的畫風,是盛唐畫風,和吳道子也有點像,但沒有任何修復的痕跡,從顏料的顏色氧化程度來看,不可能是唐朝的畫,而且這畫的最終成畫效果也太糟糕了點,吳道子可是畫圣,對畫紙和畫布肯定很挑剔,怎么可能用這么粗陋不堪的布作畫,老師”
他想問葉老是不是看走眼了,但終究沒敢說出口。
見張同壽和呂鴻儒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葉老哈哈一陣笑,起身走到他們身畔,緩緩道“一開始,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但這幅畫,并不是這樣觀賞的,當我以正確的方式觀賞完這幅畫,我才知道,這幅畫就是吳道子的真跡,天底下絕沒有第二個人能有如此鬼斧神工之作。”
“正確的觀賞方式”呂鴻儒有點懵逼。
張同壽問道“是我們的打開方式不對”
葉老笑了笑,拉著他們走到畫的正面,距離畫兩米左右,道“站在這里別動,讓裴緲用正確的方式打開這幅畫,裴緲,開始吧。”
“好,我開始了。”裴緲說著提起一只燒茶水用的錫壺,把壺里的水均勻地淋在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