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緲咂嘴道:“我這隔著衣服給你針灸也不行?”
張養鶴勸道:“不如就讓裴緲給你針灸試試吧,實在不行,咱們再去醫院。”
張玲聞言甜甜一笑:“好,都聽你的。”
裴緲頓時無語,怎么感覺吃了一嘴的狗糧呢。
張養鶴也很尷尬,但張玲現在是傷者,而且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他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故作淡定道:“裴緲,你趕緊給她針灸吧。”
“好,我的針在車上,我去拿一下。”裴緲說著就轉身走了出去。
裴緲從車上取來裝針的皮囊,回到屋里,把皮囊放在桌上展開,看到皮囊里大大小小無數的銀針,張養鶴對裴緲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起碼工具很專業,技術應該不會太差。
裴緲讓張玲背對自己,開始施針,他針灸的經驗雖然不多,但他有補天劫手相助,完全彌補了經驗上的欠缺,只見他輕捻銀針,忽上忽下,忽急忽緩,力度和準度全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張玲原本以為會很疼,但是卻發現不怎么疼。
針灸持續了約有二十分鐘,裴緲把所有的針都拔出來,道:“好了,可以了。”說罷他便用酒精擦拭銀針,把針裝進皮囊里收起來。
張玲嘗試著動胳膊,麻木感少了一些,但依舊很疼,她郁悶道:“還是很疼,動不了。”
裴緲道:“你以為這是仙術嗎,針灸只是為你疏通血脈,有活血化瘀和鎮痛消腫的效果,但也不可能說立刻就不疼了。”
張養鶴問道:“有沒有傷到骨頭,需要吃什么藥?”
裴緲道:“去藥店買點活血化瘀的藥來吃就可以了,骨頭應該沒什么問題,如果24小時后胳膊依舊疼得不能動,那就需要去醫院拍個片子了。”
其實裴緲已經用異能幫張玲看過了,沒有傷到骨頭,這也算是萬幸吧。
張養鶴道:“我冰箱里有冰塊,要不要給她冰敷一下?”
裴緲點頭:“可以。”
張養鶴趕忙去冰箱里取來冰塊,用厚毛巾包著,為張玲冰敷。
張玲雖然受傷了,但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開心的樣子,她越開心,張養鶴越不自在。
冰敷了好一會兒,張玲感覺傷處不怎么疼了,前提是左胳膊不能動。
一聽張玲說不怎么疼了,張養鶴也放心了不少,這才有空跟裴緲聊天,問道:“裴緲,你忽然造訪,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裴緲道,“聽說張有為出事了,我特地來看看你。”
張養鶴聞言神色一黯,點頭嘆道:“是啊,這混賬東西酒后亂性,居然把人家小姑娘給打死了,我就知道,他遲早有闖大禍的這一天。”
裴緲道:“這可是大罪,鶴老你……有什么打算嗎?”
“能有什么打算。”張養鶴忽然滿面憤怒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法院給他判輕了,我都不同意!”
張養鶴如此大義滅親的態度,裴緲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張玲聞言忽然道:“你既然那么希望他償命,那你為什么還偷偷躲在房間里抱著師娘的照片哭?”
張養鶴悵然道:“殺人償命,是道義所在,法律所在,決不能姑息,但我身為人父,得知兒子將死,而且是這種令人唾罵的死法,又怎么會不傷心。”
張玲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跟張程說過了,讓他幫忙想辦法,給張有為爭取個無期……”
張養鶴聞言雙眉一皺,冷冷道:“他如果敢那樣做,我不會再認他這個學生!”
張玲聞言愣住了,不解地望著張養鶴。
張養鶴也望著她,冷聲道:“今天你為我擋了那一棍子,我十分感激,但我還是不會收你做學生的,你請回吧。”
張玲聽到這話,感覺很委屈,瞬間雙眼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良久,她抬起右手拭去眼淚,道:“我只是想幫你。”
張養鶴轉身背對著她,微微仰頭,望向王陽明的畫像,緩緩道:“我不需要你幫,裴緲,你幫我送她回去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