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昌道:“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國勞動人民做不到的,還是那句話,可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
這時,一直沉默的陳微忽然問道:“那在這筆洗表面鍍上金屬,有什么用呢?”
徐洪昌道:“越往勾踐的寶劍因為在表面鍍了鉻,歷經兩千多年都不生銹,可見這是一個很好的保護層,在這個瓷器的表面鍍的金屬,我不清楚是什么金屬,但可以肯定,這對瓷器花色和釉色起到了很大的保護作用。”
陳微問道:“瓷器的花色和釉色也會褪色嗎?”
“會的。”裴緲道,“宇宙都有年齡,還有什么東西能經得起歲月的摧殘,兩只同樣的青花瓷花瓶,一只放在外面風吹日曬,一只放在家里干燥陰暗出好好保存,過個三五年,你把兩只瓶子放在一起一比較,一眼就能看出差距,那個經歷風水日曬的花瓶,花色和釉色明顯變淡了。”
徐洪昌點頭道:“是這樣的,瓷器雖然不像書畫那么嬌貴,但也是懼怕陽光的,哎呀,這鍍層了不起啊,這個鍍層還有個作用,就是會讓東西失真,透過鍍層去看這瓷器的釉質釉色和胎質什么的,根本看不準,這也是我之前說這不是定窯的原因。”
裴緲道:“乍一看還是有點像是定窯的。”
“對,也就那么一瞬間而已。”徐洪昌道,“讓我想想,現隱法該怎么洗來著……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問一問我朋友。”
徐洪昌說著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電話里,他稱對方老李,似乎是他的學長,寒暄了幾句之后,徐洪昌就開始問對方現隱法該怎么破解。
對方顯然也沒有遇到過現隱法的東西,說要查一查資料,讓徐洪昌等一會兒。
徐洪昌就掛斷了電話,和裴緲他們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等。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徐洪昌的電話響了,是那個老李打過來的,老李找到清洗現隱法的方法了,他在電話那頭說給徐洪昌聽,徐洪昌用筆記錄,因為徐洪昌要寫字,就把手機放在桌上,開免提,裴緲自然也聽到了,把這個方法暗暗記在了心里。
徐洪昌記錄完畢,再三道謝,并說以后去京都的時候,請老李吃飯。
掛斷了老李的電話后,徐洪昌起身道:“走吧,找地方買材料,配藥水。”
從老李的電話描述里,消除現隱法的最好辦法就是清洗,畢竟這是金屬鍍層嘛,清洗的時候,自然是需要一些略帶腐蝕性的東西,但是腐蝕性又不能太強,所以配制適當的藥水相當重要。
云州古玩城里還是有這些材料賣的,因為有的時候清洗一些瓷器和玉器會用得上,當然了,那些材料也比較常見,其中量最大的,就是酒精,然后是草酸,醋酸。
然后,他們又回到茶館,依舊還是要了個包間,在包間里就開始配制藥水。
首先,在盆子里放水,然后倒一千毫升的酒精,放五克草酸,五克醋酸,攪勻,接下來,徐洪昌戴上橡膠手套,把筆洗和蓋子輕輕放進盆子里,浸泡兩分鐘。
浸泡結束后,徐洪昌拿起一片軟布,開始在筆洗表面輕輕擦拭,其實他心里很緊張,也不知道自己調配的量對不對。
擦拭的過程有點慢,畢竟這個酸溶液很稀,擦拭了約有三分鐘,徐洪昌停手,查看擦拭部位,發現顏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鍍層被擦掉了。
裴緲開心道:“徐老師,這個方法有用!”
徐紅也興奮地點了點頭,繼續擦拭。
忙活了足有四十分鐘,徐洪昌忙得滿頭大汗,裴緲要換他,他都不肯,古玩愛好者就是這樣,遇上這樣的事,必須體驗一把。
擦拭結束,徐洪昌用清水多次清洗筆洗和蓋子,直到裴緲勸他,說可以了,他才停手。
徐洪昌把筆洗輕輕放到桌上,緩緩蓋上蓋子。
只見潔白的筆洗仿佛脫去了一層紗衣,光潔鮮亮,熠熠生輝。
“哇……”陳微見狀忍不住驚嘆,“原來這筆洗這么好看啊。”
裴緲也驚喜地點頭道:“真的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了,這現隱法果然神奇。”
“果然是定窯。”徐洪昌興奮道,“裴緲,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又撿了一個大漏,這只定窯白釉云紋筆洗,品相保存得如此完好,簡直前所未見,如果上拍,拍出個五千萬完全沒有問題!”
“哇,五千萬,這么夸張!”裴緲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徐洪昌笑容滿面道:“這可是定窯,宋朝六大名窯之一,雖然定窯比不上汝窯,但也不是什么其他瓷器能輕易比擬的,今天這場比賽,咱們贏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