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秀雅默然不語,沒再出聲說話,低著頭,一步步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聚集著些似乎看熱鬧的人,散開了條道路,
有人似乎同旁邊人說著話,朝著施秀雅投去些視線,有些人不時朝著施秀雅瞥著些視線,
臉上或是帶著些漲紅的興奮,或是眼底帶著些痛快和憤恨。
這里是詭界,陰暗和極端負面情緒混雜。
“這兩口子真是不要臉,這侄子才剛死呢,我說句公道話。雖說這房子該是你兩口子的,但也用不著這么急是不是……你讓人晚上住哪啊,你說是不是……雖說這房子該是你兩口子的……”
有些人嘴里說著些話,目光還瞥著那往院子外走著的施秀雅,臉上帶著紅潤。
施秀雅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一步步從這人群間穿過,
順著那河邊的道路,往著那村子外,一步步走了去。
堂屋里。
陳淪站著,目光落在身前,
那對夫婦臉上高興著,還興沖沖著收拾著屋子,
剛才出聲罵這對夫婦的人,正低著身,挑揀著些那些屋里袋子里的東西,翻找到好的了,就一把夾在懷里,接著彎下腰翻找著。
饒常和束柔兩個人一個還嘀咕著什么,另一個轉動著目光,盯著屋外院子里那些人,
院子里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有些興沖沖往著這屋子里走了進來,翻找著些東西。
“……這便宜可不能就你占完了。”
有些涌進屋里的人說著些話。
陳淪站著,再自然轉過些目光,落在那屋外,已經沿著院子外道路,往著村外漸遠的施秀雅身上,
再挪腳,
走出了屋,沿著道路,以基本相同的步伐,走在施秀雅身后不遠。
饒常和束柔兩人也緊跟了上來。
一個抬著頭不時轉著頭,琢磨著什么,一個緊盯著施秀雅的背影。
施秀雅往前,一步步走著,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染著泥點的衣服褲子,雨靴。
低著頭,默然,沒再出聲,
梳在腦后,簡單扎起來的頭發,顯得有些雜亂,也站著些地里濕泥留下來的痕跡。
周遭,沒了已經遠了的那些個身影竊竊私語,
漸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施秀雅腳下穿著的雨靴踩在路上的聲音,和施秀雅手上捏著那串鑰匙晃蕩著的窸窣聲響。
“嘩啦!”
就在這時候,施秀雅手里那串鑰匙,落在了道路地上。
施秀雅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往前走著。
陳淪三人走在施秀雅身后不遠。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自然恰好落在施秀雅身上,目光平靜著。
束柔目光低下,看向了那串落在地上的鑰匙,
那串鑰匙用著根粗糙發毛的繩子,串聯在一起,
落在地上,只是給地面上泥灰留了個印子。
就在陳淪三人,在施秀雅身后走過那串鑰匙時,緊隨著,
周遭的景象再快速變換了。
“……鑰匙給我。”
再是那施秀雅的住處。
年輕些的施秀雅和她丈夫康周全,正站在那院子里,關著的堂屋門前,
挽著自己丈夫的施秀雅先是松開了自己丈夫的手,緊跟著再攤開了手,臉上掛著笑容,出聲說著。
康周全臉上也帶著些笑容,從兜里摸出了串鑰匙,遞給了施秀雅。
“以后家里鑰匙就歸我保管了。”
“你以后可不許惹我生氣,不然我就把你關在門外不讓你進來。”
施秀雅再拿著鑰匙,一邊開著堂屋門,一邊滿面笑容對著康周全說著。
“哪會啊。”
康周全也笑著說道。
“……你把結婚證拿給我,我拿去收起來,別一會弄壞了,弄臟了。”
“結實著呢,哪那么容易弄壞。”
兩人進了屋,施秀雅伸手從康周全兜里拿出了兩本結婚證,往著旁邊的屋子走了去。
似乎這一幕景象,就是先前村口看到那幕之后的延續。
緊跟著,
周遭景象再快速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