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完成了變換。
依舊在這院子里,
只是彌漫在這院子里的夜色更深了些,
那院子邊的廚房里,已經沒了動靜,
陳淪站在院子中,目光從那廚房里漸收回,
落在了身前,
就在陳淪三人身前的地上,院子邊,
那男孩坐著,往前蜷縮著腰,埋著頭,沒有動作,也沒有發出聲音,淹沒在黑暗中,
只是能看到男孩身上,已經有了些變化,臉上似乎多了些傷口,傷口腐爛了,
有些單薄的衣服下,從頸下往下延伸出條紅線,是條撕裂胸腹部的口子,正在逐漸擴大,似乎要將男孩的腹腔,胸腔都給剖開。
陳淪目光平靜,落在那正快速畸變墮落的男孩身上,
男孩自然就映在陳淪眼底,男孩身后些景象也能看到些。
男孩身后,是放著些鐵籠子的屋檐下,屋檐下再往后,是那敞開著屋門的堂屋。
那堂屋里的燈亮著,只是屋外濃郁夜色彌漫徘徊下,那燈似乎變得有些昏黃。
燈下,那拐賣團伙一伙人,正吃著飯,說著話,
一些嘈雜的聲響,歡笑著的話語聲還從那屋里傳出來。
“……老大,來,咱們走一個。”
“胡講義,你那邊聯系買家情況怎么樣?”
“一直聯系著,已經找好了幾個,這兩天就能交易。”
“早點脫手,最近風聲緊,留得越久越麻煩。”
“……嘿,這兩頭貨賣了,又是一筆錢啊……瑪德,要不是說風聲緊,這次咱就該多進點貨,瑪德,現在這價多高啊……”
“……也是瑪德……這回差點有頭貨都沒進成功,還是最后老子撬了戶人家的門,偷出來的。嘿。”
“……來,老大,咱們再喝一個……明天那頭貨賣給收破爛的那群人,也是筆錢,也能瀟灑瀟灑了吧……”
“……該瀟灑瀟灑,小心著點。”
“……誒,要我說外邊那頭貨就不該養那么久,白添麻煩……瑪德,老子吃了還得伺候他吃。”
“……嘿,今晚就不用管了,讓他餓著吧,反正最后一頓……”
“……哈哈,你真他媽畜生,最后一頓都不讓人吃啊。”
“畜生,對,咱都是畜生……哈哈,來,再干一個……”
屋里,那些人歡笑著,吃著飯,響著些嘈雜著的動靜,
院子里,安靜的厲害。
就在陳淪三人身前的男孩,
只是默不作聲,埋著頭,蜷著腰,在地上坐著,也不見動作,
淹沒在黑暗中的身體,各部位都在快速畸變著。
身體皮膚硬化了,在漸皸裂成了一塊塊,就像是干裂的泥土,
皸裂間的縫隙,似乎也彌漫進了夜色,淹沒著些黑暗。
“……嘿,等著過兩天把貨出了,老子可得好好瀟灑瀟灑……”
“……這瑪德,這個菜味道不錯,喝……”
“……我這喝得尼瑪,肚子怎么有些難受……”
那屋里再響著些嘈雜的動靜,
還有些碗筷杯子落地的聲音,凳子翻倒了的動靜。
陳淪站在這院子里,目光未曾抬起,依舊落在那男孩的身上,
男孩還埋著頭,蜷縮著腰,坐在地上,
胸前,腹部,那道口子已經完全撕裂開了,敞開了,綴著的皮肉,終于在兩邊有些撐起男孩那單薄顯得寬大的衣服了。
目光落在那男孩身上,陳淪往著男孩身前再挪腳,走近到男孩跟前,身側的束柔和饒常自然跟著,就站在陳淪身側。
頓住腳,低下些頭,陳淪目光在落在了男孩身上。
這時候的男孩,似乎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前的陳淪,緩緩抬起了頭,朝陳淪看著。
也就在這時候,那屋子里些嘈雜的動靜,徹底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