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饒常出聲說了話,琢磨完了,轉過頭,對著陳淪問道。
“是該補回來。”
陳淪只是目光落在身前,眼底平靜著,未曾答話。
旁邊的蒲教授笑著,應了聲饒常的話。
“可惡,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我當初做醫生的時候做法是對的。那病人說他病了十天了沒吃藥。我給他開了十天的藥讓他一次吃了補回來,結果他就一次吃了八天的藥,病死了,那家屬還怪我,要把我打死……哎,幸好我醒得快,想想就來氣……”
饒常再嘀咕著,自顧自講著。
再過了幾道門,一行人出到了管控墮落成詭者的那間屋子里,
一行人,相繼放緩了些腳步,臉上神情收斂了,望向了那墮落成詭者,各自有些沉默。
墮落成詭者這會兒已經沒了生息,尸體還保持著之前的模樣,背畸變了,佝僂蜷縮著,頭埋著,臉上腐爛著,
身上是硬化皸裂成塊的皮肉,胸腹前,是撕裂開的皮肉,敞開的胸腹腔內,空空蕩蕩,只有似乎映不進去光的昏暗。
蜷縮著的身子,顯得格外矮小羸弱。
幾名控制人員,正解開著將他束縛在固定位置的束縛措施,準備將他轉移。
望著那墮落成詭者的尸體,譚有國徐上校,蒲教授幾位老教授各自愈加有些沉默。
陳淪轉過頭,目光落在那男孩畸變了的軀體上,也未曾出聲。
“陳淪,能講講這次詭界里的情況嗎?”
再看著幾名控制人員將墮落成詭者的尸體轉移了,
譚有國再轉回了頭,繼續往外走著,再出聲詢問了陳淪一句。
陳淪轉回頭,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繼續往前挪腳。
身后,束柔饒常跟著,蒲教授等人也跟了上來,
一行人往外走著。
“進入詭界,看到一條街上,有人來往,路兩邊瓦房屋檐下,擺著鐵籠,鐵籠子里關著牛羊牲畜。”
“有人打他,有人拖出來殺了吃肉,他就發出小孩的哭聲。”
陳淪挪腳,只是目光落在身前,一句句陳述者。
“再看到了墮落成詭者。”
“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被他父母賣給了人販子,關在詭事件爆發地院子邊,屋檐下,鐵籠子里。”
“他想活下去,就求了拐賣團伙。拐賣團伙準備將他養大幾歲,賣給器官買賣團伙。”
“期間,吃殘羹剩飯長大,裹破布舊衣在鐵籠中入眠。”
“有看到那拐賣團伙將其他些人抓來,再賣出去。”
“他給了個被拐賣來小女孩件破舊衣裳保暖,挨了頓打。給女孩留了半碗剩飯,小女孩已經再被賣走,他把剩飯倒在了空了的鐵籠子里。”
“看到,一條狗從院外過,男孩端了半碗水給狗,被看到,拖了回去,挨了頓打,狗被嚇跑了。”
“看到,一天夜里,那條狗再來了,跑進了院子里,男孩給狗一直留了半碗飯,讓狗吃了,被人看到,再挨了頓打,狗護著男孩,也挨了頓打。男孩抓住打人的人,讓狗跑了。”
“看到,狗受了傷,傷口感染化膿腐爛,垂死前跑到院門口,想和男孩在一塊。男孩跑了過去,抱住了狗。”
“挨了頓打,打人的人給了男孩說能治好狗的藥,男孩將藥喂給了狗,將裝藥的瓶子留了下,狗死了。”
“看到男孩拿刀剖開了狗的腹部,取出了狗的腸子,拿著那瓶子收了狗的血液。”
“看到拐賣團伙在屋里吃飯,男孩在院子里低頭,逐漸墮落,身體逐漸畸變。那拐賣團伙受到詭影響,吃了飯,死了。”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出聲一句句只是陳述著。
一行人往前,已經走到了隧道高鐵停著的地方,
往車廂里走著,聽著陳淪的話,一眾教授,譚有國等人各自有些沉默,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