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喜這話簡直有如深井里的一顆炸彈,別說是大夫人了,就是大老爺聽了都險些忍不住跳起來。
只見他瞪大了一雙眼睛,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老二他沒受傷?這怎么可能!”
大老爺覺得人都傻了。
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剛剛在及笄宴上,舞陽郡主突變的臉色他可是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呢,若不是老二真的出了事,平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舞陽郡主又怎么可能產生那樣大的情緒波動?
更何況他前段時間確確實實安排了殺手在黑背山伏擊定北侯,按照時間推算,他們這時候也應該得手了才對。
雖說殺手那邊暫時還沒有人回來給他報信,但那些人可都是他花了大價錢請的,怎么可能抵不過一個單槍匹馬的定北侯呢?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老二真的沒事,他為什么不親自回來?要知道,今日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日子,而是沈宜歡的十五歲生辰,是他定北侯的千金及笄的日子。
以老二對他那閨女的重視,但凡他還有一口氣,他都不可能缺席這樣重要的日子。
大老爺直覺不肯相信沈宜喜的話,他甚至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雖然他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沈宜喜當然知道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很難令人信服,可她確信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所以她此時的表情看起來也格外的認真。
她定定地看著大老爺,一字一句道:“是真的,父親,這些話是我親耳聽見二嬸和沈宜歡說的。”
聽見沈宜喜將舞陽郡主給抬出來,大老爺終于開始正視她剛剛說得那番話。
可他終究是想不明白,如果老二真的沒有受傷,那么他們故意演這樣一出戲,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難道是他已經暴露了?老二他們此舉,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但這也說不通,若是為了引他上鉤,他們該計劃得更周密一些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被喜丫頭一個閨閣女兒輕而易舉地知道了如此隱秘的事。
大老爺沉吟著,眉心漸漸又擰了起來。
見大老爺不說話了,且臉色也肉眼可見的嚴肅起來,大夫人還以為他這是不高興了,忍不住狠狠瞪了沈宜喜一眼,訓斥道:“你這死丫頭,胡說些什么呢?這么隱秘的事,舞陽會告訴你?你是將我和你爹當成傻子糊弄呢!”
被大夫人質疑,沈宜喜心里當然不高興,可她卻不敢使臉色,只能急急辯解道:“母親,我沒有胡說,我是真的親耳聽見了,我不騙你。”
“那你的意思是說,舞陽是個蠢的,專把這事兒告訴你,好讓你告密唄?”
大夫人還是不信,她覺得沈宜喜這死妮子多半是誑她們的。
否則哪能這么湊巧,家里這么多人都沒聽見舞陽說這話,偏就她沈宜喜一個人聽見了?
她怕不是忘了,二房如今最不待見的人就是她沈宜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