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沈宜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她睜著眼睛坐在床上略微發了一會兒呆,等到腦子里那股迷糊勁兒散了,這才掀開被子起了身。
屋里,綠珠早已備好了熱水,就連昨夜沈宜歡和謝知晏吃完喝完之后留下的“戰場”,也都已經被收拾妥當了,完全不用她再擔心什么。
洗漱完之后,沈宜歡終于記起自己昨天因為睡過頭而忘記去給定北侯請安這事兒,她略微頓了頓,轉頭對綠珠說道:“綠珠,一會兒用完早膳,咱們去北院一趟吧。”
對于沈宜歡的吩咐,綠珠自然無有不應的,她聞言也不多問,一邊擰著帕子一邊道:“好的小姐,奴婢記下了,那么您這會兒要用膳了嗎?”
沈宜歡點了點頭,“傳人擺膳吧,早點吃完好早點過去,別讓母親他們等急了。”
得了沈宜歡的準話,綠珠也不耽擱,即刻便喚了人傳膳。
侯府的早膳是極精致的,但許是昨夜小火鍋吃得太晚的緣故,這會兒沈宜歡瞧著滿桌子的早點,卻并沒有多少胃口,就連平時最喜歡吃的水晶蝦餃,此時也有些難以下咽的感覺。
她最后就喝了兩口粥了事。
盡管如此,這一番折騰下來,等到沈宜歡走出捧月居的時候,也過去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也是湊了巧了,沈宜歡到北院門口的時候,正好遇見宋嬤嬤送一位醫者模樣的人出門。
但這人既不是侯府的府醫,瞧著也不太像尋常大夫的模樣。
沈宜歡忍不住側目多看了眼,等人走遠后低聲問綠珠道:“你可知剛剛和宋嬤嬤一起出去的是何人?”
綠珠原本垂眸瞧著路,聞聽這話,她下意識朝著宋嬤嬤她們遠去的方向掃了眼,而后蹙著眉頭,不甚確定道:“許是宮里派來給侯爺看診的太醫吧?”
宮里派來給定北侯看診的?
什么情況?
定北侯不是沒毛病嗎?
而且宮里?哪個宮里?
乾清宮還是后宮?
沈宜歡一頭霧水地想了半天,到底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遂繼續求助綠珠道:“什么情況?爹爹他不是昨日就醒了嗎?醒了不就是好了嗎?怎的竟反勞動起太醫來了?”
這么復雜的問題,顯然涉及到了綠珠的知識盲區。
她不過就是侯府后院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罷了,哪里能猜得透上位者的心思呢?
就算能猜透,她也并不想參與晉元帝和定北侯君臣之間的博弈。
綠珠遂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今日很早就聽說會有太醫來咱們府里給侯爺診治,而且據說這位太醫還是圣上親自指派的呢,醫術可好了。”
那位被晉元帝派來的太醫醫術到底如何沈宜歡并不清楚,也不那么在意,她只是直覺地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綠珠想象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