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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完飯,沈宜歡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舞陽郡主就先喚來了杏雨收拾桌面,并且借機將屋里其他人打發了出去。
屋里一時只剩下母女倆并一個綠珠。
見屋里沒有其他人了,沈宜歡本來是要開口問問綠珠到底做錯了什么,以至于被舞陽郡主罰跪的,只是她嘴巴才剛動了一下,舞陽郡主便先發制人地說話了:“綠珠,你可知罪?”
舞陽郡主一上來就問罪,這是沈宜歡沒有料到的,但她更沒有料到的,是綠珠的回答。
只見綠珠頭也沒有抬一下,便乖順地認了錯:“奴婢知錯,請夫人責罰。”
綠珠這么說,但是讓舞陽郡主準備好的臺詞沒有了發揮的余地,因而她在聽完這話之后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沉沉地看了綠珠三秒,舞陽郡主面無表情道:“哦?你知錯?那你倒是說說,你都錯在了哪里。”
舞陽郡主這話就有些故意為難人了,綠珠只覺得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
她其實知道舞陽郡主想聽些什么,不論是罰跪還是故意在沈宜歡面前問她是否知錯,舞陽郡主的本意無非都是想借她來敲打沈宜歡罷了。
綠珠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她不愿意出賣沈宜歡,更不愿意因為自己而讓主子為難,因而她沉默半晌后顧左右而言他道:“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夫人不論怎么責罰奴婢,奴婢都毫無怨言。”
“好一個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你這么一說,倒是顯得本夫人格外不近人情,好像是在故意為難你似的。”舞陽郡主不悅道。
但她同時也心知,自己是沒有辦法從綠珠嘴里聽到任何不利于沈宜歡的消息了,關于這一點,舞陽郡主一時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高興自然是因為從這件事里她看見了綠珠的忠心,看見了她對沈宜歡的忠誠和維護,而生氣則是因為如此一來,她預設的場景完全沒有了施展的余地。
見舞陽郡主不高興了,綠珠心里如同吞了顆苦膽似的,苦得人都麻了,可卻不得不嘴硬到底,低著頭告罪道:“奴婢不敢,奴婢是真的知道錯了。”
綠珠不肯松口,舞陽郡主自然拿她沒辦法,只能冷哼一聲,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沈宜歡:“歡兒,你可知綠珠都犯了些什么錯?”
沈宜歡原本正心疼綠珠呢,殊不知這么快自己就變成了下一個被心疼的人,心里也是一陣發苦。
她其實何嘗不知舞陽郡主這些話都是鋪墊,而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她半夜和謝知晏偷跑出去這件事。
說起來,沈宜歡原本是沒覺得自己晚上和謝知晏出去有什么問題的,可是看著舞陽郡主這副如臨大敵,為了讓她長記性甚至不惜殺雞儆猴的做派,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一件在別人看來十分離經叛道的事情。
這一刻,沈宜歡忽然有些后悔起來,后悔自己一時隨性,不僅給自己惹了麻煩,還讓綠珠遭受了無妄之災。
可有些事情后悔是沒有用的,當問題出現的時候,也唯有勇敢面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