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之后,沈宜歡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母親,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昨夜和寧郡王出去,是我做的不對,可這件事情綠珠并不知情,您實在沒有必要遷怒于她。”
舞陽郡主倒是沒有想到沈宜歡會直接將話給挑破,剛才看她那副畏畏縮縮扭扭捏捏的樣子,舞陽郡主還以為沈宜歡是個沒有擔當的,此時瞧她愿意為了給綠珠脫罪而直言,心中頗有些意外。
可意外歸意外,沈宜歡都這么說了,舞陽郡主自然沒什么好遮掩的,遂冷笑道:“不知情?好一個不知情。身為貼身丫鬟,卻不知道主子的行蹤,你覺得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丫鬟,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舞陽郡主這話就有些重了,別說是綠珠了,就是沈宜歡聽后都感覺心中一緊。
“可是母親……”
沈宜歡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什么,但舞陽郡主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沉聲說道:“我不反對你們主仆情深,也不在乎你們平時在一些小打小鬧的問題上互相包庇,可是這次卻不一樣,歡兒,你這次做的事情,為娘實在沒有辦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些日子,你變化很大,為娘都看在眼里,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性情大變,但有一句話我必須告誡于你,歡兒,你如今是在晉國,在鎮國公府,都說入鄉隨俗,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而我們身在其中,就要守規矩,你明白嗎?”
話說到最后,舞陽郡主的語氣已經稱得上苦口婆心了,但沈宜歡聽后卻沒有感動,只有心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舞陽郡主每一句話都像是意有所指。
沈宜歡甚至忍不住懷疑,舞陽郡主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來歷,否則她為什么要在說完她性情大變之后接著告訴她入鄉隨俗呢?
因為震驚,沈宜歡一時都忘了回答,一雙眼睛呆愣愣地望著舞陽郡主,像傻了一樣。
好在舞陽郡主也沒指望她說些什么,見狀緩和了語氣繼續道:“歡兒,你是個女孩子,要注意名節,以后半夜出門這種事情,就莫要再做了,知道嗎?至于綠珠……”
“她知情不報,對你多有縱容,以至你越發膽大包天,不罰是不行的,就罰跪至天黑,扣除三個月月錢吧,若是日后再犯,直接發賣出府,任何人求情都沒用。”
舞陽郡主這個處罰其實不算重了,盡管她一開始表現得好像特別不留情面,但最終的結果還是網了開一面,不管是對沈宜歡,還是對綠珠。
沈宜歡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因而此時她心中哪怕再是疑慮不甘,也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而且也著實沒什么好說的,這件事原本就是她做的不對,是她沒能及時轉換角色,將從前的習慣帶到了這里,以至于犯了大忌。
思及此,沈宜歡垂下眼瞼,平靜又緩慢地應了句:“是,女兒記下了。”
看見沈宜歡這副模樣,舞陽郡主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她于是不再多言,點了點頭道:“你明白就好。”
說罷這話,母女倆之間仿佛突然沒有了共同話題,舞陽郡主也不想再多留,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