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見張全義眼珠亂轉,知道他心里所想,道:“天下道士能有多少人?三萬還是五萬?一個折沖府的兵有多少?剿滅你們這些道士,不比打下一個城池難多少,給你臉的時候,最好兜著,否則,哼!”
張全義臉色漲紅,道:“殿下這是何意,圖窮匕見?”
“那又如何?”李牧也懶得再客氣,道:“你還敢動我不成?本太子遍讀史書,還真沒看過道士造反能成的,漢末黃巾之流,也不過是一伙流寇罷了,爭天下的不還是魏蜀吳么?”
“不要不自量力,也不要自誤,這是孤給你們的忠告。”
“殿下說得對。”祿平開口道:“實話。”
張全義氣急敗壞:“你是哪邊兒的,你對得起無量天尊嗎?”
“天尊無量,用不著我對得起對不起,他也不在乎。”祿平罕見懟了一句,顯然,他也覺得自己懟的漂亮。
張全義也是個狠人,見自己的盟友都不支持自己,他憤然而起,深深地看著李牧,下一秒,他忽然矮了半截,竟然就這么跪了下去。
“殿下我錯了,請殿下原諒我。”
李淳風以手遮臉,他真是看不下去了,好歹是一代宗師,臉還要不要了!
“快起來吧。”李牧對這樣的家伙,也是無語,但是不管怎么說,配合就好,他把人扶起來,繼續說道:“朝廷不會插手道教中事,將會奉行道士管道士的政策,即,道門自己成立一個鋤奸的機構,負責斬殺,整治敗類。這等同于是把執法權,交給了道門自身。”
“這行啊!”張全義眼睛一亮,道:“江湖門派不也有清理門戶之說嗎?如此下面也說得通了,抵抗的情緒不會太大。”
“你在想什么,我還能不知道?”李淳風無情拆穿道:“你心里在想,這樣一來,你手里的權力就會更加集中了,散落的道門,終于將在你的手里團結,你就是道門的大功臣,流芳百世……”
“別說了。”張全義伸手去捂李淳風的嘴,打岔道:“殿下時間寶貴,繼續說,繼續……”
“但是,有一樣。不良人你們也是知道的,天下各地,都有不良人的眼線。旁人多窮兇極惡,跟你們沒關系,但只要是有道士作奸犯科,朝廷,只唯你是問。懲罰手段,不僅限于‘罰錢’,‘坐牢’,如果情節嚴重,甚至會縮減道門規模,強制道士還俗,丑話說在前頭,別到時候再磨磨嘰嘰。”
“那、那不成……”在李牧的注視下,張全義的聲音越來越小,嘟噥道:“有罪沒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朝廷不會無的放矢,拿出來找你的,都是證據確鑿的。”李牧懶得再說什么,道:“道兒劃下來了,行不行都得這么辦。要么接受,要么清剿,不服就比劃比劃,還有問題嗎?”
“沒。”張全義慫得也是飛快。
李牧看向祿平,道:“方士這邊,我給你一句話。今日之前,既往不咎。今日之后,再違背國法,嚴懲不貸。還有,所有天煞盟的方士不在此列,朝廷會用一切力量,徹底剿滅所有與天煞盟相關聯的人。”說著,他看向張全義,道:“道士可以以此立功,屆時朝廷會發通緝令,抓到通緝犯人,會有積分,積分可以換成金銀錢財,也可以換成藥材,丹藥等等,只要朝廷有的,都可以兌換。”
“另外,積分制也會逐步推廣給整個道門,屆時只要幫朝廷完成了事情,就可以兌換回報,甚至積分攢多了,什么事情都能商量。”
李牧給畫了一塊巨大的餅。
道門三杰聽罷,都不發一語。都是人精,都要權衡利弊,而且李牧說的話,到底能不能代表朝廷,代表李世民的意志,他們還不能確定,今天說的話,日后能否作數,也是未知。
“三位,如何?”
“殿下,你知道我的,我是沒什么意見。”不管怎么說,術士與朝廷綁定已久,分是分不開了,李淳風怎樣都得支持。
“我沒意見。”祿平也道;“方士不怕殺,殺的越多越好,留幾個有用的就行,廢物活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