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是浪費資源,還是浪費空氣,以祿平的為人,后面的可能性更大,他就是那么損。
“我……”張全義有心說回去商量一下,但是看這樣子,今天不給一個肯定的答復,好像過不了關了。猶豫了一下,他也說道:“沒問題,我們也應了。”
“好,那就這么說,天下所有超過百人的宗門,都必須接受朝廷的領導。順昌逆亡,出于對道教的重視,孤先與你們談,未來你們就會發現,今天的一切都會兌現。”
“走了。”李牧說罷,口中默念吾身在院外,清光一閃,消失不見。
三人起身相送,張全義道:“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每次看見,還是都覺得神奇,這沒陣法也沒奇門遁甲的符咒,說消失就消失,說走就走,這手段,當真像是仙法了。”
“太子殿下是有大福之人。”李淳風還是忍不住夸贊:“有太子,大唐百年之內,將無憂矣。”
“也未必。”張全義就是看不慣李淳風舔狗的樣子,道:“不要忘了,福緣越大,壽命越短。昔年秦始皇福緣深厚,才多大歲數就沒了,秦二世而亡。”
李淳風斜睨了一眼,不屑一笑,道:“區區道士,也配談福緣么?你們懂么?還是捉鬼去吧!”
“就是!”祿平補充道:“故步自封,早晚滅絕。”
“你們方士都死絕,我們道士也不會少一個。”張全義知道馬上又是雙打開場,急忙岔開話題,道;“我不是怕了你們,還是正事兒要緊,你倆到底啥意思,太子的話,咱們能信幾分?”
“我全信。”李淳風認真道;“我不是因為他是太子,我才這樣說,我是發自心底的全信。你們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自從西域回來的種種神奇,我覺得,他不會打無把握之仗,敢這么說,一定是有準備。”
“他這樣完全是讓咱們內耗。”張全義皺眉道:“讓道士去殺方士,雖說也算是清理門戶吧,但是用道士的命去換方士的命,這就像是用人的命去換狗的命,這公平嗎?”
“少拐彎兒罵人!”祿平反唇相譏:“首先,你們道士殺方士,算不上是清理門戶,咱們早各過各的了。其次,別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若是比蠅營狗茍之人,誰比得過你們道士?真打起來,誰殺誰還不一定呢,你們道士十個里面八個水,三腳貓的功夫,方士再不濟,一個換你們三個不是問題。”
“這時候你倒是話多了。”李淳風說了一句,語氣直轉:“我跟你想的一樣,道士就會耍嘴。”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事關道門存亡,你們倆還搞抱團那些!”
“懶得與你說了、”李淳風掏出陣盤,清光在三人腳下浮起來:“送你們倆一程,不用謝,各自忙活吧,等殿下的吩咐。”
三道清光一閃,屋里已經沒人了。
……
相國寺。
建筑在拔地而起,但玄奘法師的內心,卻絲毫沒有波瀾。
因為房遺愛和李牧的連番言論,佛國的計劃受阻,幾乎變成了也不可能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原本玄奘法師的佛心,已經達到了無塵無垢的狀態,但是聽完了李牧的一席話之后,如琉璃一般的佛心上面,竟然多了一層裂痕。
這是心中的‘道’的裂痕,自有對自己的信仰和精神產生了懷疑的時候,才會形成這裂紋。
到底我找到的路是對的,還是他說得對?玄裝法師心中已然產生了動搖。
他無法接受自己推廣佛教,是為了樹立權力這件事。在他以往的生活中,誰見到他不稱一聲法師?他覺得自己尊佛禮佛,其出發點與用意,都是崇高的,是為了他人著想的。
但是李牧的一些話,卻把他打入了深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