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富商、同為貴族的青年、甚至于外貌蒼老的學者皆在他的復仇目標之中。
鮮血潑灑,為整場晚宴增添了數分荒誕與詭異。
然而在這荒誕與詭異之中,溫特繼續用著怪異的笑容輕聲說道:
“身為貴族,他雖然高高在上卻也無法避免法律的制裁。
這場殺戮是他的復仇,是對于這場悲劇愛情的殉情!”
人群之中,不少客人注視貴族青年,臉上顯露著如感同身受般的哀傷。
哪怕殺戮發生在與他們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們依舊跟隨著溫特體會著愛恨交織間的無力掙扎。
整個畫面,仿佛失去了邏輯的拼湊,宛若一場荒謬而又離奇的戲劇。
劇本順序顛倒的那一刻,無序的結果便已經得出。
會場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唯有沈渺面色怪異地看著那名瘋狂的貴族青年,每一位男性倒地臉上的同情便增添一分。
“這不是苦主反殺牛頭人的套路嗎?這算是哪門子的悲劇?”
盡管眼前所發生的在沈渺看來,是近乎荒誕而又可笑的鬧劇,是在漫長時間沖刷之后重現的扭曲命運。
但在其他人眼中,這卻是完全是不一樣的體驗。
所有人全身心沉浸在這荒誕的畫面之中,哪怕是保持清醒的奧娜與西科斯同樣如此。
飛濺的鮮血,凄厲的哭嚎讓兩人感覺到一種身臨其境的悲傷恐懼交織。
他們努力壓制著自己顫抖的靈魂,眼前與族中記載的景象讓他們心生恐懼。
但理智卻又告訴他們,眼前的一切不過只是假象罷了,只要等待儀式按照預期順利結束,一切都會回歸最原始的起點。
然而真實無比的畫面,荒謬悲傷的情緒如幽魂般縈繞在兩人心頭。
在這被悲痛氛圍環繞的會場中,第二名學者站了出來。
這名面露悲傷的音樂家優雅地走向了人群輕聲問道:
“你們愿意為偉大的音樂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嗎?”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默認了音樂家的問題。
音樂家行走于人群之中,如同一位品控嚴格的工匠,在眾人之中細致篩選著自己所需的材料。
發出美妙嗓音的喉嚨,年輕健康的骨骼都是他最需要的材料。
在他干瘦的手掌中,骨骼、血肉被他輕松剝離,不斷堆積在舞臺之上。
終于,音樂家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收集,開始搭建起自己所需要的樂器。
那是一座鋼琴,一座由骨骼與血肉拼湊而成的紅白色調的鋼琴。
做完這一切,音樂家忽然地皺緊了眉頭,在他的眼中鋼琴雖然完美,可終歸是缺少了什么無法融入自己的感情。
眉頭微皺間,音樂家目光看向了會場之中的戲劇家,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姿態優雅地解開了華麗的外套,音樂家尖銳的指甲如匕首化開血肉。
在流淌的鮮血中,音樂家家一根一根地拆解下自己的肋骨,將其拼湊在鋼琴的按鍵上。
二十四根肋骨,卻整齊分割成了五十二個白鍵。
在這演繹著荒誕悲劇的舞臺上,音樂家按動琴鍵,為這場為荒誕、為悲劇而奏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