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演技左重很有信心,總歸在老戴身邊練了兩年,現在就看偽裝物和大播浪手藝的效果了,他背身收拾著茶具,嘴角微微揚起。
徐偉明確實在觀察茶水鋪子,先前經過近距離觀察,里面的老板和伙計看上去很正常,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反應也符合身份。
可他依然有些不放心,在走出一百多米遠后找了一個小路口坐下,表面上是歇歇腳,實際上是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確保安全。
幾分鐘后,看著忙里忙外的小伙計,他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此人未免太活泛,太八面玲瓏了,比起伙計更像是官場上的老油條。
這種人他在機關見過很多,無一不是混得風生水起,他們會讓人不自覺的產生好感,甚至依賴感,并在你最信任的時候捅上一刀。
問題是一個路邊攤的伙計,為何會給人這樣的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對方是個走錯路的官場好苗子,徐偉明漸漸陷入了沉思。
通過之前那幾句簡短的交談,能明顯聽出伙計是外地人,生硬的金陵話中帶了點魯地口音,這是外地人試圖融入本地的正常表現。
對方泡茶的手法也很熟練,還下意識取了諸城綠茶,這是一種產自魯省的茶葉,看起來就是一個來金陵城討生活的普通北方青年。
這樣的人在江湖上混久了,難免會變得油滑,不過保險起見最好再觀察幾天,必要的時候,自己可以跟蹤調查,摸一摸對方的底。
徐偉明想了想,又將目光移向掌柜,掮客特意介紹了茶水鋪,說明很熟悉這家店,茶鋪顯然開了不短時間,老板不太可能是特務。
他心中有了判斷,緩緩起身走進小巷,決定去物資接收點看看,他在附近轉了很久,路過一次不算顯眼,刻意繞過才是不打自招。
手里拿著筆記本,眼睛瞄著墻上的號碼牌,他兜兜轉轉走到了朱雀街24號,周圍看上去一切正常,目視范圍內沒有任何可疑人員。
當然,這不代表此地就是安全的,特務或許躲在屋內監視,或是在制高點遠距離觀察,他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絕不能輕舉妄動。
錯誤,只能犯一次。
他已經知道自己第一次去金陵市韋走錯了路,一個果黨官員不該走那條泥濘的炭渣路,這是個小疏漏,但是后果可能會非常嚴重。
徐偉明的一個老戰友在白區負責基層情報工作,身份隱藏的很好,一直平安無事,后來因為一泡尿,被康則的別動隊發現了破綻。
只因當地有種習俗,解大手去后院,解小手看性別,男人可以當街或者直接在院中解決,女性則是去柴房,問題就出在了這事上。
別動隊進村搜查,本來什么都沒有搜到,搶了一堆東西就準備撤退,可當特務看到柴房墻上高處的尿漬后,他的老戰友就暴露了。
這是女人方便的地方,怎么會有這么高的痕跡,此事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有男人在屋里上廁所了,可男人為什么不去院子里尿。
肯定是不能見人。
什么人會這么做。
只有地下黨份子。
于是敵人埋伏在村外,十幾名同志毫無察覺的踏入了包圍圈,在一番激烈戰斗后全部壯烈犧牲,尸體被慘無人道的吊在村口示眾。
收留他們的老鄉全家也被這些畜生殺害,鄰居同樣被株連,十幾戶人家數十人丟掉了性命,甚至連襁褓中的孩子都沒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