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陳局長在意的,便是名氣和權力,男人嘛,功名利祿總得喜歡一樣,要是什么都不在意,這種圣人在黨國的官場中走不遠。
地下黨里倒是有這種人。
那些紅腦殼軸得很,既不貪財好色,又不貪權慕祿,一個個喊著拯救國家和民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主義說說而已,豈能當真。
戴春峰不禁有些喪氣,拿起金筆在單據上簽上了大名,連看都沒看,跟前程比起來,錢屁都不是,再說一個跟蹤行動能花多少錢。
他簽完后抬手遞給左重,又叮囑了一句“你剛剛說的事情,手尾一定要處理的干凈些,別被姓陳的找到由頭,委員長要是知道”
老戴的語氣很嚴肅,同時話說一半留一半,沒有直接說出替死鬼三個字,就算這段對話被人錄了音,對方也無法利用這點攻擊他。
“是,老師。”
左重信心十足的表了個態,接著立刻告辭離開,煙販的行蹤詭秘,隨時都有潛逃的風險,全找出來需要一定時間,必須馬上抓捕。
不過此刻他更在意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剛剛進去時,戴春峰為什么會站在地圖前,那是一張金陵大比例尺地圖,內容非常豐富。
可以說城內所有能走人的道路,這上面都有記錄,軍方和情報機關行動時經常使用,屬于涉密文件,配發量很少,市面上買不到。
整個特務處只有兩張,一張在戴春峰那里,還有一張在情報科,平時由何逸君負責管理,需要才會公開,比如上次抓天府的時候。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是自己可以接觸到的東西,老戴為什么保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便宜老師不想他看到地圖上的某些內容。
有行動
哪方面的
左重大步走在走廊上,當時留給他觀察的時間很短,那張地圖看上去很正常,沒有破損、沒有涂寫、沒有標記、沒有任何的痕跡。
就是中間位置有些反光,是否可以大膽猜測一下,或許是因為經常撫摸,戴春峰手上的油脂附著在上面,從而造成了光線的變化。
看來,勤洗手是個好習慣。
如果他沒有看錯和記錯,那塊區域應該位于玄武湖的南面,包含了國民政府、老虎橋監獄、特務處甲地、考試院等多個重要機關。
便宜老師為什么要反復查看這些地方,除了行動他想不出其它理由,并且是非常重要的行動,需要一個情報機關負責人親自部署。
左重走進辦公室將門關上,坐到椅子上開始閉目思考,首先這個行動肯定跟特務處有關系,那就可以排除掉考試院這類無關線索。
他從抽屜中抽出一張地圖,拿起鋼筆在上面勾勾畫畫,在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地點后,被畫得面無全非的圖上只剩下三個可疑地點。
甲地。
老虎橋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