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此處,徐恩增悲憤的以頭觸地,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兩只眼睛卻賊溜溜的瞄著左重等人。
“好了,別演戲了。”
這種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左重皺了皺眉頭“給抗聯那些武器和電臺是花錢買命。
人家通過你說的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身份,萬一對方痛下殺手,咱們六個人能打的過一百多人嗎。
花小錢保命,你說值不值,我告訴你,電臺算是特工總部的,回金陵你得送一臺美國貨到東北。”
鄔春陽和鄭庭炳更是怒視徐恩增,之前他們都察覺到抗聯中某些人在蠢蠢欲動,確實太危險了。
凌三平則一臉無所謂,沒人會殺一個醫生,尤其是好醫生,天底下如曹丞相那樣人終究是少數。
“這,與我何干。”
徐恩增死鴨子嘴硬,說完扭過頭不再說話,這荒郊野外的,惹急了特務處的人,吃虧的是自己。
同時心中暗暗發狠,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回到金陵,再讓你們這些王巴蛋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左重懶得搭理他,挑了一條樹木茂密的路往哈爾濱走去,眼看就要天亮了,得盡快處理完手尾。
眾人緊隨其后,徐恩增行動不便,便由凌三平、鄔春陽兩個年輕力壯的拖行,就像拖死豬一樣。
走了十多分鐘,火光再也看不見,天色越來越黑,還有一兩個小時就要天亮,新的一天要來了。
“加快速度。”
他抖了抖衣領上的積雪,口中下令“等會找個地方整理服裝,替換下來的衣服深埋,不能焚燒。
到了城郊咱們分頭行動,臥龍小組去火車站坐車去新京,到了之后用新京的電話打給丹絨旅社。
你們跟服務生說了去新京談生意,不在場證明要做好,怎么做我不管,但必須騙過所有知情人。”
“是。”
“好地。”
鄔春陽和鄭庭炳回道,然后琢磨起具體的措施,新京的偽滿特務比哈爾濱還多,得把謊扯圓了。
比如如何避免火車上的人記住他們的長相,比如如何偽造住宿記錄,這些事都需要好好想一想。
左重講完又轉向凌三平和癩皮狗徐恩增“你們兩個簡單,買點酒全部喝了,醉醺醺回糧店就行。
若是有人問起,凌醫生你就說陪徐哈兒去了火車站附近玩樂,那里的姑娘流動性大,不易追查。
要是被人盯上,絕不能擅自撤退,萬一被捕,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知道。”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被捕是不可能的,干這行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要永遠留一顆子彈給自己。
刑訊逼供很難熬過,你以為可以坦然面對各種酷刑,現實卻是敵人給了你一鞭子,你就招供了。
與其被日本人抓到折磨,不如死個痛快,也免得連累家中親朋好友,軍法無情,犯者難逃一死。
“恩。”
左重點到為止,特務處的人除了鄭庭炳這個老甲魚,其他人包括他自己,皆有以身殉國的勇氣。
徐恩增就夠嗆了,愛色者、必多情,好欲者、必寡義,這兩條對方全中,當漢奸的可能性不小。
他瞄了瞄被拖拽前進的老徐以及老鄭,覺得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自己有義務幫一幫他們兩個。
到了陰曹地府,大家團團圓圓的多好,到最起碼路上有個伴,這么一想,他算是做了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