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指揮下,小特務們將五顏六色,各種款式的車牌鋪在了地上,滿滿當當擺了一個屋子。
其實古琦有點不明白,副處長讓他將處里留存的,包含有“6”字的粵、桂、閔三地車牌拿出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朝光緒27年,即1901年的時候,汽車由滬上租界傳入中國,第二年公共租界工部局召開會議,批準了第一張特別臨時執照。
等到辛亥年之后,前朝滅亡,各地均有了自己的汽車牌照,不過目的不是為了管理,而是為了撈錢。
比如一輛4人座小轎車,民國19年的每年車船稅汽車捐就是60塊大洋,如果用于營運,直接翻番到120塊大洋。
到了民國21年,更是分別漲到了80塊大洋和160塊大洋,而且民國收稅都是各收各的,如果有車輛需要跨地區使用。
比如杭城的車想在滬上開,那就要繳兩份稅,對此國府有著明確規定
“凡行駛本縣市境內的營業汽車長期行駛其他縣市境者,應向經過各該縣建設局呈驗原照,繳納該縣捐額之一半,領取長期通行捐照。商業長途汽車還應按營業收入10繳納專營捐。”
這種可異地行駛的汽車,車牌由“歸屬地簡稱異地簡稱跨越“字樣組成,較之一般的車牌,長度更長,方便稽查人員在路上稽查。
而從吳敬忠找到的照片殘片來看,那輛別克轎車掛的應當是普通車牌,只能在一地行駛,這表明照片拍攝地與車牌歸屬地很可能是同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日諜頭目或者與其有關的人有較大概率在粵、桂、閔三省的某一個城市進行過情報偵查,拍下了這張差點被燒毀的照片。
只要確定了具體的城市,找到汽車的所有人再進行倒查,便可以通過這條線索尋找到日諜的蹤跡。
問題是現在車牌被燒得只剩下一個“6”字,看不清原本的樣式、底色,無法確定歸屬地。
粵、桂、閔三省又有大大小小好幾十座城市,一個個查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時候,如此事倍功半,不像是副處長的風格。
古琦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檔了,他知道副處長不會介意。
“恩,你說的不錯。”
左重聽完果然沒有生氣,反而問了個問題“老古,你看看,照片上車牌和這些車牌有什么區別”
區別
古琦轉頭朝地上看去,頓時就明白了,照片上的車牌圖像雖然殘缺不全,但能看出是長方形。
地上的車牌卻是形狀各異,有的是正方形,有的是三角形,通過這一條,就能篩選掉一部分。
左重見他明白了,指了指地上淡淡說道“還有一點不同,這里面有些城市用的是手寫牌照,照片里的卻是機器印刷。”
這不奇怪,各個地方的經濟情況不一樣,汽車保有量也不一樣,在車牌制作的投入上自然有差異。
說完他圍著車牌轉了兩圈,不時蹲下拿起一塊細細查看,最后對小特務下達了兩條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