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除非女人主動配合審訊,用書寫的方式交待問題,他們很難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但這樣一個能忍痛咬斷舌頭的職業情報人員,誰也無
法確定,對方拿到筆后會不會直接捅進自己腦袋。
大月聽完深吸了一口氣,下令繼續刑訊,既然此人一心求死,那就成全她,看看是他們的刑具硬,還是對方的嘴巴硬。
同時他有一種預感,這個死硬分子一定是特務處的重要成員,一旦在其身上打開了突破口,那距離抓到左重就不遠了。
審訊人員得到不論死活的指示,徹底放開了手腳,將老虎凳、水刑、電椅諸多刑罰用了一遍,卻始終沒有任何結果。
逐漸失去耐心的大月甚至使出了冰刑,一種專門針對女性特工的手段把審訊目標放在冰塊上,再一遍遍地澆涼水。
由于身體構造的原因,在低溫刺激下,目標的下半身會完全失去知覺,近而大小便失禁,接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即便如此,日本人依然沒能獲得口供,黔驢技窮的他們展開了疲勞攻勢,一刻不讓女人休息,妄圖以此摧毀對方的心理防線。
高瓦數的燈泡將狹小的審訊室照得猶如白晝,喇叭里不間斷播放刺耳的噪音,每隔半小時特務就進入審訊室叫醒審訊目標。
隨著手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旁觀的大月由從容不迫變得坐立不安,又由坐立不安變得焦躁不已,最后干脆轉身走人。
他可沒時間指導特務部的業務工作,中國人拿走的那部分作戰計劃作廢了,新的作戰計劃必須在華中派遣軍來人到達前制訂完畢。
不然寺內壽一司令官在對方司令官面前丟了面子,首先要倒霉的就是他,這種大人物的憤怒沒人承受得起,即便是一個帝國貴族。
三天后。
大月將一沓厚厚的文件審閱完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當即命令手下將寫有華北方面軍下一步軍事部署的資料送往保密室。
只要司令部方面沒意見,徐城戰役準備階段的工作到這就算結束了,剩下的是作戰部隊的工作,跟他沒有關系,總算可以歇歇了。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摁動桌上的電鈴,將門外的特務召喚進來。
「那個女人招供了嗎,還有,滬上到北坪的火車幾點到站,司令部有沒有派人去迎接從那個南方來的家伙。」
大月站在辦公室的鏡子前一邊整理儀表,一邊問了兩個問題,順手掐掉了臉上的一顆暗瘡。
「報告大佐閣下,我們仍然在審訊,暫時沒有結果。」
特務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又低頭回道「火車將于一小時后到達正陽門火車站,我沒有聽到有人要去迎接的消息。」
把軍服領口的扣子扣緊,大月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內,華北和華中既有合作,又有競爭,自然沒人在意一個中佐的到來。
想了想,他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命令特務「去準備車輛,你們幾個陪我去火車站接人,都是為天蝗陛下效力,不能讓人覺得華北方面軍不懂禮數。
恩,再讓東華門的中央飯店準備一間豪華客房和一桌飯菜,對方在滬上這種地方服役,見慣了燈紅酒綠,免得到時招待不周,人家說怪話嘛。」
「哈依。」
特務回完令匆匆走了出去,對于北坪乃至整個華北的最高軍事機關來說,安排個把人的住宿和餐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