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路燈下,望著依然面帶欽佩的手下,甄秀臉上的諂媚之色漸漸澹去,回頭看了看燈紅酒綠的銷金窟笑了一聲。
“怎么,你不會真被那家伙的話給騙到了吧,他要是真像自己說的那樣英勇無畏,也不會到今天還是特工總部的處長。
比其資格淺、跟腳弱的戴春峰都成了調查統計局的局長,他卻一直原地踏步,這里面的原因,我想你應該能明白。”
小謝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手提拔自己的老長官,堂堂一個處長在下屬面前公然說謊,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是不是覺得他很無恥那就對了。”
甄秀冷笑著拿出兩根小黃魚扔給呆如木雞的對方,又指著金條意味深長道“今天你就是陪我來拜見了徐處長,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
作為過來人我得提醒你,在國府辦差,嘴上可以說主義,但你這心里要在乎的是生意,因為主義會隨著人發生變化,而錢是不會的。
兩根金條放在這,你告訴我,它們哪一個是高尚的,哪一個是齷齪的,小謝啊,做人要記住四個字和光同塵,行了,先走了。”
講完,哲學家甄秀坐上車,排氣管冒出一陣白煙,汽車開到路口向右一拐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隱隱約約的引擎聲。
三觀崩潰的小謝站在寒風中呆住了,他有點不明白,為什么好好的國府成了這個樣子,靠這幫人真的能打敗日本人嗎
長久以來為父母報仇的夙愿仿佛變得遙不可及起來,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其心中滋生,一點點腐蝕著他原本堅定的信念。
夜總會內。
先前點煙的舞分隔女立于徐恩增身后,纖纖玉指捏著那顆大而無用的腦袋,口中嬌滴滴的說起了剛剛發生的那件事。
“徐老板,恕我多嘴,那個姓甄的會不會是您的對手派來的,為了一根人參將對方收了,您就不怕他將來把您給賣了嗎”
徐恩增聽完直接樂了,拽著胳膊將舞分隔女拉到懷里,用指頭刮了刮她的鼻子,毫不避諱談起了自己心中所想。
“哈哈哈,小美人,你可真是我的女諸葛啊,不過我的對手外號笑面虎,是個狠角色,做事心狠手辣,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他不會做。
說回甄秀,這個人背景十分復雜,身后有大人物撐腰,輕易得罪不起,我說的那些話無非是穩住他罷了,對于他,我要保持距離。”
或許是喝多了,徐恩增什么話都往外咧咧“既然他要當情報科長就去當嘛,反正是填坑的蘿卜,實話告訴你,這個家伙活不了”
“轟隆”
徐大處長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得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夜總會的天花板都在微微震動,保鏢們一擁而上將衣食父母擋在身后。
急于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徐恩增拒絕了保護,快步來到門外,看著數百米外的煙煙柱目瞪口呆,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甄秀和那個小謝離開沒幾分鐘就發生了爆炸,不會有這么巧的事吧,那他豈不是成烏鴉嘴了,徐恩增的肥臉皺在了一起。
不止是他在糾結,在爆炸現場也有一個人看著已經被燒成骨架的汽車和幾具尸體陷入了驚恐之中,渾身忍不住發冷顫抖。
差一點就變成燒烤的小謝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傷心,慶幸的是他先前要是搭甄秀的車走,很可能已經一起上西天了。
傷心的是,沒了老上司甄秀的賞識,他在仕途上又能走多遠,國仇家恨還能不能報,一時之間,無數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頭。
但當摸到那兩塊冰涼卻沉甸甸的金條時,想著對方說的話,尤其是那句主義和生意,恍忽中小謝對此有了更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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