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初,無線電技術日新月異,尤其是電子管的大規模作用,讓收音機的性能越來越好。
但電子管脆弱易損,所以用戶將收音機擺放好后,一般情況下不會移動,以免震動損壞內部零件。
除非是因為搬家或者其它不得已的原因,才會冒險搬動收音機,畢竟一部收音機的價格不菲,可袁家近來沒有搬遷,袁初宇為何要這么做。
思索間,鄔春陽離開書架走到書桌前取走上面所有物品,又讓小特務拿來滑石粉,然后抓起一把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氣。
在氣流的作用下,粉末均勻散開,深紅色的書桌立刻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滑石粉,隨即桌面右上角露出了四個淺淺的凹坑,大小、距離與收音機底部墊腳一致。
鄔春陽眼睛一亮,一邊讓小特務拍照取證,一邊抱著胳膊開始思考。
袁初宇將收音機從書架挪動到書桌,可能是要用紙筆記錄什么,同時收音機的聲音很小,需要放到近處才能聽清。
看來對方不想讓父母聽到收音機里的內容,否則完全可以把聲音調大,沒必要扛著幾十斤重的機器走來走去。
從書桌上的痕跡判斷,這種行為已經持續了很久,而秘密收聽廣播又是間諜的日常工作,莫非二處的甄別出了錯,袁家有問題?
鄔春陽走出袁初宇的臥室,對袁父袁母說道:“二位,房間里那部收音機是何時夠買的?”
袁漢森和陸婉面面相覷,不明白特務問這個問題的用意,猶豫了一下,由袁漢森作為代表回道。
“半年前從德國商行購入,花了一百多川洋,長官,是不是收音機有問題?”
“沒有,鄙人就是有些好奇。”鄔春陽搖搖頭,又笑了笑:“這么貴的東西,你們也舍得?”
提到這件事,袁漢森表情一正,挺了挺腰桿驕傲道。
“初宇在學習各國語言上頗有天賦,為人父母,自然要為孩子提供最好的條件,一部收音機而已,對我們來說不算什么。”
鄔春陽恍然,袁父既是教師又是豪紳,在這種人的眼里,只要有利于課業,花多少錢都值得。
想罷,他讓女特務將袁母陸婉帶出去,自己坐到袁漢森的對面,看著對方的眼睛問了幾件事。
一是袁家的情況,如在山城居住了幾代,有哪些親屬,籍貫在何處等等。
二是詢問袁漢森年輕時的經歷,去過什么地方,認識什么人。
三是跟袁漢森確認有沒有長時間離開山城。
這些問題二處都查過,但鄔春陽還是想再聽袁漢森回答一遍,他相信自己的專業能力,如果對方說謊,一定瞞不過他的眼睛。
可惜,袁漢森的表現無可挑剔,加之有證人、證詞、歷史檔案作為旁證,基本可以排除袁漢森涉諜的嫌疑。
但鄔春陽沒有失望,他伸手從小特務手里接過對方的檔案,看了看里面的內容抬頭問道。
“袁先生,檔案里記載,你懂得紅俄語,對嗎?”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