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爾格一邊回憶預警信的內容,一邊說道:“那份預警信的主人,正是我派去跟蹤岡本重信的行動人員。”
“除了示警之外,我的這位手下還在信中告訴我,岡本重信的下線是參謀本部的軍官。
“他拍到了岡本重信與對方接頭的照片,時間就在幾天前,地點在參謀本部附近的公園。”
“只要貴方答應保證我的生命安全,我愿意交出藏有照片的秘密信箱地址,岡本先生。”
“至于我的手下,發出預警信后他已按照緊急預案撤離,現在或許正在莫斯克接受審查,所以恕我無能為力。”
岡本清福勃然變色,參謀本部,甚至情報部竟然混進了岡本重信的人,這幫叛賊究竟要干什么,此事背后究竟隱藏了多少陰謀。
墻壁另一邊,鈴木貫太郎想到上次從參謀本部離開時看到的場景,公園,跟蹤林傅一郎的情報部特務以及那張熟悉的側臉。
不祥事件后,他見過根據參與人員口述繪制的岡本重信畫像,那張側臉和畫像在腦海中慢慢重合,直至完全重疊。
鈴木貫太郎猛地抬起頭,大步走出旁聽室敲響了審訊室的大門,林傅一郎笑了笑,連忙追了上去。
須藤哲二坐在辦公室,面前放著那本《人生論筆記》,他看的非常認真,以至于一群同僚來到身邊都沒有察覺。
岡本清福站在他的桌子旁,擋住了窗外照進室內的陽光,后知后覺的須藤哲二剛準備起身問好,臉就被人狠狠摁到了桌面,雙手也被反銬在身后。
“干什么?你們瘋了嗎!”
須藤哲二拼命掙扎,但特務們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將他壓在身下。
控制一個職業情報人員,不能有絲毫大意,尤其對方還是不祥事件的嫌疑人,他們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很快,須藤哲二被拉到一旁,幾個特務將他的配槍、鑰匙、錢包一一放在地上。
物證人員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照亮手電一寸寸檢查抽屜內部,所有物品拍照留樣后等待接受進一步檢查,一切都顯得那么有條不紊。
岡本清福看了一會,目光落在桌面的書上,他戴上手套將書拿在手中,從封面開始翻閱。
“人生論筆記”
他口中小聲讀著書名,隨手翻到了第二頁,余光瞥見封面背面有幾行小字,于是低頭看去。
“今夕何夕,薄暮如煙。心中的信仰與理想啊,如流螢般在一場寒夜中劃過天際,燃燒成灰。”
“我輩行于刀鋒,揮手之時,雖有無數寡言之血泣別,卻難逃宿命的懲戒。”
“倘若是非由天裁,便讓此地荒草,知我輩赤誠之志,雖不得傳名后世,亦未改初心之念。”
“微光暗淡,一抹淡月映照舊日影,吾等心魄,亦隨風而逝,不留塵世。”
一段看上去很普通的文字,但結合文字末尾的“重信留筆”四字,那就不怎么普通了,岡本清福的腦袋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