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聯絡自己,難道這位同志的身份很重要,不能有一點暴露的風險?謝久文看著信上的情報,又看看箱子里的電臺,若有所思。
對方知道這么詳細的軍事情報,可以輕易拿出一部電臺,未來還能通過電臺聯系自己,這個人在果黨內部的地位一定很高。
顧蘭在一旁急了:“老謝,到底怎么回事。”
謝久文將信遞給她:“你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顧蘭接過低頭看了起來,臉色隨著信件內容不停變幻,這人不光知道他們的身份,還送來了珍貴的電臺與情報,就連之前特工總部在監視老謝也知道。
“老謝,我們的身份只有老張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覺得這是敵人的陷阱,他們想要通過我們找到上級組織。”顧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謝久文點點頭:“我也有這樣的顧慮,但是這部電臺太珍貴了,有了,我們就可以跟滬上和西南的組織直接聯系,重要情報也能及時傳遞。”
考慮了一會,再想想上面的軍事情報,謝久文決定冒一次險,雖然危險,但是值得。
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同志,那將是地下黨情報工作的一次重大突破。
“顧蘭,天亮后我帶著皮箱去找老張。不,你聽我說,這些東西太重要了,我們一定要交到上級手里。”
顧蘭想要勸阻,但謝久文下定了決心,明天他會帶上武器,如果真的是陷阱,那他會選擇與敵人同歸于盡,只是......
“顧蘭同志,明天我出門后,你先離開。”謝久文面色復雜。
顧蘭默默無語,而后堅定的說道:“我會在家等你。”
“好,等我回來。”謝久文露出笑容,既然如此他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天剛亮,謝久文換上便裝,拿著皮箱走出家門,顧蘭站在門口目送他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可能這一次便是永別。
謝久文換了好幾輛黃包車,帶著皮箱在金陵城里饒了很久,雖然決定冒險,但他也不會貿然行動,耐心的在城中兜著圈子。
一次次的突然下車,或者掉頭,或者穿過馬路,就這么逛了一個多小時。
謝久文終于確定沒人在跟蹤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最后在一家餛飩攤下了車。
“老板,來碗餛飩,不要香菜。”謝久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路對面的一家藥房。
地下黨的接頭紀律,除了這些必須的反跟蹤動作,聯絡點的安全人員也會進行觀察,確定來人沒有危險,才會正式接頭。
此時濟世藥房老板張安仁打開了大門,若無其事的掃視了一眼餛飩攤,當他看到謝久文眼睛縮了一下,轉身走回店里。
沒過多久,一個小報童出現在附近,騷擾著過往行人,有人看他可憐就買了,也有人惡語相向,報童轉了一圈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謝久文低頭吃著餛飩,仿佛什么都沒察覺,吃完后他掏出錢給了攤販,看到濟世藥房上已經掛出了“今日收藥”的牌子,緩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