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覺得我是可造之材,便引薦我加入特務處,還為我起了字,接下來我帶隊查辦了一些間諜案,數次積功升至上尉情報科科長。”
左學臣面色凝重,聽上去特務處就是前明的錦衣衛,熟讀歷史的他知道這些人沒有好下場,如毛驤、蔣瓛等,上位需要時這些人就是肱股之臣,不需要時就棄之如敝履,因為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左善文更是猛拍桌子:“左重,是不是那個戴春峰以勢壓人,強迫你去什么特務處,我有幾位好友正在委員長身邊做事,我立刻去電托他們將你調離,你老實說,你有沒有殺過人,干過什么壞事?”
有些事他不好詳細問,民國的暗殺太普遍了,南方、北方都喜歡用這種手段平息爭端,除了地下黨那邊,各方勢力都干過這事。
左重對此問心無愧:“殺過,但我殺的都是民族敗類,漢奸走狗。父親,我記得你說過,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也輟行。
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這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不能因為別人的議論就停止正確的行動,請父親理解兒子的苦衷。”
左善文看著他,百感交集,這樣的左重他沒有見過,強硬、鐵血、果斷,同時有自己的堅持,看來自己這個兒子真的長大了。
左學臣聽著父子倆的對話,悠悠說道:“這些事以后再說,左重,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還有你妹妹那里,跟你有關系嗎?”
左重沒想到祖父這么敏銳,點了點頭:“特務處隸屬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為二處,還有一處特工總部。雙方有些矛盾,一處是跟陳局長的,黨部調查室更是陳局長的嫡系,我懷疑此事跟一處有關。”
左學臣捋了捋胡子:“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所以才不讓你父親介入,現在看來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左重恍然,原來祖父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怪不得家中沒有出面,不禁感嘆老爺子的精明,既然如此,有些話他就可以直接說了。
“祖父,父親,現在中日關系緊張,國府一退再退,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已經按捺不住了,長則一兩年,短則三四年,雙方必有大戰。
而寧波作為委員長的家鄉,又地處在沿海,肯定是日本人的優先打擊目標,到時我左家該如何自處,難道要做日本人的治下順民?
加上我在特務處抓了不少日本間諜,日本人對我是欲除之而后快,一旦知曉我的底細,恐怕連外祖、姑姑叔叔他們都要受到牽連。”
左學臣知道情況的嚴重性,這位經歷過前朝、軍政府、民國的老人,早就看出了中日之間的劍拔弩張,兩國戰起定然要打得天崩地裂不可,臉上露出了一絲沉重。
思慮良久,他問左重:“你是不是有打算了,有的話就說出來吧。”
左重斬釘截鐵道:“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咱們全家移居海外,開枝散葉,以待時局變化!”
左學臣和左善文愣住了,難道事情真得要走到這一步嗎,故土難離啊,兩人有些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