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自己之外,進入審訊室的人誰也不準擅自離開,這樣萬無一失的準備,如果這次還能泄密機密,他徐恩增的名字倒過來寫。
汽車順著水泥路在一座氣派的圓栱門前停下,司機沒摁喇叭,只閃了兩下燈,有人從門衛室跑出來打開鐵門,汽車慢速開了進去。
開門的人沒有立刻關門,而是走到馬路上左右看了看,確認附近沒有跟蹤者,這才走回大門將鐵門鎖上,門衛室的燈光悄然關閉。
看著眼前的一切,早就在附近等候多時的左重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紙袋和地瓜干,心里松了口氣,徐恩增果然把審訊地點設置在這。
先前他的判斷,都是建立在情報推理上的,現在地點確認了,接下來該怎么做,可不可以營救,左重坐在漆黑的車里開始了分析。
從力量上說,審訊室里的人手絕對不會少,而且說不定徐恩增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想要強行救人無異于以卵擊石,這不可行。
就算聯絡上金陵地下黨,以中央政治學校附近的警備,一旦營救營救行動被發現,面對88師一個團的正規軍,結果恐怕只會更糟。
左重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謝久文和顧蘭,這種無助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平日背靠特務處,不管做什么事都無所顧忌。
但這件事不同,他無法調動特務處的力量,只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想跟特工總部這樣的情報機構斗,不現實。
如果是剛到這個時代,他或許會選擇魚死網破,可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他知道這樣除了讓徐恩增多一個收獲,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有時候,必須學會放棄。
張安仁很可能是為了自己,選擇與敵人同歸于盡,不能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必須要保持冷靜,左重發動汽車消失在夜幕中。
隨后的幾天,左重正常的上班下班,搜集著一切有用的情報,等待著地下黨方面的聯絡,他知道那邊不可能沒有備用的聯絡計劃。
同時,他不動聲色打探著關于特工總部的情報,比如徐恩增有沒有回來,一處食堂的用餐人數,他想通過這些情況判斷審訊結果。
所以這些天,宋明浩每天都拉著眼線吃喝玩樂,將一條條消息傳了回來,可是都不是左重想要的情況,直到爆炸案后第七天早晨。
宋明浩走進左重的辦公室,鬼鬼祟祟道:“科長,徐恩增昨夜回了一處,看樣子任務辦的不咋樣,一回來就找茬訓斥了一幫倒霉蛋。”
左重心中一痛,謝久文和顧蘭沒有開口,七天,他們被特工總部刑訊了整整七天時間,這期間敵人會用什么手段來迫使他們投降。
即使沒有親眼目睹,當時的場面他也可以想象到,特別是對于顧蘭,有些刑罰連想想都會讓人覺得恐怖,他們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左重強顏歡笑道:“喔?看來一處沒丟了他們的光榮傳統啊,就算有徐恩增親自帶隊執行任務也一個卵樣,具體情況有沒有打聽到?”
宋明浩點點頭:“老虎橋昨夜去了一輛車,里面有兩個囚犯,一進去就送入了最高警戒的牢房,另外有飯店今天要送兩份飯菜進去。”
“上路飯?”